被柯壹伺候着梳洗完毕,闵于安才算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回笼,她问:“什么时辰了?”
柯壹:“申时了,公主这一觉睡了好久呢,午饭也错过了,驸马看您睡得沉,也就没叫您。”
这一日都快结束了,也就没再上妆,没过多久还得洗,太麻烦。
于是柯伍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又动起了嘴皮子:“驸马爷说您要他陪着,又怕吵着您,连午膳都没用呢!”
就你话多!
手握书卷的人耳尖又红了,她咳嗽一声,辩解道:“我只是早膳吃撑了,吃不下而已。”
哦?
闵于安赞赏地看了柯伍一眼,后者受到鼓励,腰板挺直了不少,现在发现我的好了吧?
你们总说我不会说话,但我说起话来还是很有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青丝绕指柔,华梳理云鬓。郎心轻画眉,红颜落朱唇。
源自苏轼《蝶恋花》
第31章 试探
驸马府的伙食比不得皇宫,简简单单几菜一汤。
萧启给闵于安夹菜,殷勤的很。
闵于安一筷子还没伸出去,她想夹的那块八宝野鸭就落进了碟子里,她筷子顿了顿,萧启冲她笑得讨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她筷尖换了个方向,落入自己碟中,从善如流地接受萧启无微不至的服务,一顿饭基本没怎么夹过菜,眼神落在哪道菜上头,下一秒,萧启就会意给她夹了过来。
别说,这人讨好人起来还是挺让人适用的。
闵于安咀嚼着她细心剔好刺的鱼肉,鱼肉嫩滑,轻轻一抿就好像要在嘴中化掉,像极了……眼前的人。
“公主,”萧启总算开口问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昨夜,微臣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总算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闵于安眸光微沉,却没回答萧启的问题,对她的自称很不满意:“什么微臣,你是我的驸马,讲究那么多君臣之礼作甚!”
“微臣”这二字听着真是刺耳至极。
萧启被她说得理亏,这不是心虚吗……好吧好吧,不管什么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是我的错,这不嘴瓢了么,还没改过来,”萧启不好意思地笑,随即保证道,“我以后不会了,公主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闵于安放了筷子,木块与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闵于安哦了一声,反问:“驸马是指什么?不妥之处又是什么不妥?”
萧启怔了怔,这怎么好说?这怎么说的出口啊?
她瞧了瞧旁边服侍的人,犹豫了下,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为首的柯壹诧异,却没表现出来,她看向闵于安,得到首肯后,带着人退了下去,贴心地带上了门。
柯伍被她拽着,不得不跟着她,等出了门,盯着柯壹眼神犀利,看得柯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柯伍也不说话,只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我这正吃瓜吃得好好的,你就给我拽出来了!你赔我的瓜!
屋外两个人用眼神你来我往,屋内萧启却松了口气,现在就好多了,人多实在说不出口啊。
她咬咬牙,忍着羞耻问:“昨夜微臣喝醉了,记不太清,可有冒犯到公主?”
闵于安眉眼弯弯,手肘搁在桌面上撑着脸,好整以暇看着她,看得她脸越来越红。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闵于安了然,随即想,骗我这么久,吓吓她好了。
“哦~冒犯啊,我不记得了。”
“喝过合卺酒,驸马就醉得很了,我本想着不能让驸马趴桌子上睡,便拿帕子打算给驸马擦洗擦洗,谁知才一靠近,你就……”
尾音拖得极长,吊足了人的胃口。
被吊胃口的人都急死了,吊人胃口的人还有心思欣赏她这副急得跳脚的模样。
“就什么?”萧启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奈何这公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说下文,逼得她不得不追问。
“就扑过来了呢。”区区几个字,给萧启震得几近魂飞魄散。
!!!
她强打精神,问出最想问的问题:“那公主可有看到……”
闵于安没等她说完,自顾自道:“还顺带手扑灭了烛火,然后,就……”
她适当地留白,给这人一定的消化空间。
萧启如释重负:幸好幸好,记得熄灯,小公主这么单纯一个小姑娘,应该不懂得什么男女之事的,没看见就好,没看见就好。
哪知道事实的真相完全相反,她高兴得太早了。
她以为的单纯小姑娘,早把能找到的小册子研习了好多遍,以对待先生教学的态度,严谨认真翻来覆去,不说倒背如流,但各种~还是如数家珍的。
这就不担心了?将军,你放松的太早了,我都还没开始出招呢。
闵于安跟着她笑,没再说话,她拿帕子擦了嘴。
多谢款待。
鱼肉,很美味呢。
***
用过这顿不知该算是午膳还是晚膳的饭,便到了日落时分,侍女撤下盘碟,端上了清嘴用的茶水。
主卧里,几乎是与上午完全相同的场景。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轻微的呼吸声、翻书声构成了室内的所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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