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京城的冬天真的离不开帽子围巾手套。
黎明月套上那双花里胡哨的手套时忍不住笑:“我觉得更适合你。”
说着,她摘下一只套在沈砚冰手上,另一只手挽着她伸进了温暖的口袋。
沈砚冰看着黎明月,忽然摸了摸她的头:“小红帽乖乖。”
黎明月顶着红色针织帽,抬头:“嗯?”
沈砚冰莞尔:“没什么。”
两人结账后又逛了几家店,快到饭点时找了家面馆坐下,“我读书时经常吃这家的米粉,京城太少见了,沙城比较多。”
沈砚冰介绍,两碗热气腾腾的三鲜米粉很快端上,两人吃得通体舒畅,在滨城很难感受这种冬天特有的幸福。
暖洋洋就是最美好的。
黎明月刚来时的挑食已经破除大半,勇于尝试各类新食材新做法,每顿吃得香极了。
加上成天在画室久坐,原本过于瘦弱的身形也慢慢往正常发展。
放下碗筷时,黎明月看着自己吃得干净的碗,长叹:“我是不是长胖了。”
她早就发现,现代的漂亮女孩们一个比一个苗条,有些甚至骨感到过分。
沈砚冰轻笑:“就这样很好,你之前太瘦了。”
黎明月应好,但还是没敢继续喝汤。
“冬天都这样,等夏天了自然就瘦了。”沈砚冰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你现在体重指数还是偏瘦,不用在意。”
黎明月被说服,眯着笑眼,小口捧着碗喝了起来。
沈砚冰心笑,公主殿下好哄的样子真的很可人。
再晚点时,两人去了故宫附近,和学院路不同,故宫的雪吸引了无数人冒着寒风出门。
“今天幸好没堵车。”沈砚冰感慨,捏了捏黎明月小红帽垂下的毛球,“红色果然吉利。”
黎明月插在对方兜里的手也捏了捏她,“封建迷信。”
沈砚冰笑出声来。
故宫的人比想象还多,沈砚冰没有带黎明月走广场过安检的路,绕了一会儿,走到阙左门,走小路到了午门。
这条路的人很少,瑞雪覆着红墙砖瓦,微微起风时细雪从树枝飘落,静谧庄重中,仿佛回到了古代皇宫。
黎明月一路安安静静,走得很慢。
景朝的宫中比这还要肃穆,每年下雪时反倒比往日更显生机。
瑞雪兆丰年,临近年关,寒意也遮不住喜气。
她在皇宫过了四个冬天,黎明月能清楚地数出每年的盛景。
年年相似,年年又大有不同。
她从无人问津的落魄公主一步步走到了殿前红人。
小路上有行人轻松自在地走过,有欢声笑语的打闹声,墙侧的老树积雪滑落,一只橘猫从瓦上跳下。
黎明月眺望着远方,红墙四角锁不住天空的鸟儿,她牵住沈砚冰的手,忽然小跑起来。
——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
等到跑累了,黎明月撑着膝,一边哈着气,一边露出畅快的大笑。
沈砚冰陪着她笑,也不问理由。
等到平静下来,两人手牵手,走完了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沈砚冰订的机票是晚上,出故宫后两人还有不少时间,沈砚冰想了想,索性带人往京城大学教师公寓走。
京城大学的管理很宽松,沈砚冰登记了身份,很快就进了这片小区。
黎明月反应过来后有些退缩:“是要去见你父亲吗?”
沈同舟作为特意调到京城研究院的生物学科带头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收到女儿的短信后,费劲地腾出了一片时间见人。
自从沈砚冰从京城大学毕业,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同在京城大学时,虽然各自都很忙碌,教学楼离得也远,但每个月还是能抽出空来吃上几次饭,高中后生分起来的关系也逐渐回暖。
虽然沈砚冰当初选了文科依旧是沈同舟心里的遗憾,但这些年过去,也已经看开许多。
只偶尔会同手下的博士生感慨起自家女儿曾经在生物竞赛上的光辉成绩。
因而,这次沈砚冰的突然造访得到了沈同舟的高度重视。
沈同舟匆匆做好准备,换下实验服,穿着尽显老父亲风范的大棉袄,把客厅收拾好,沏好茶等着门铃响。
黎明月走到楼下忽然顿住,沈砚冰侧头看她。
“我有点紧张。”黎明月一本正经,“沈教授会不会很严肃?”
沈砚冰倏然一笑:“还好,他以前教本科时经常入选最受欢迎老师。”
黎明月抿唇,终于问:“他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沈砚冰确实还没和沈同舟讲,她略略思考,“不是什么问题。”
黎明月面露忧愁,“我在楼下等你吧。”
沈砚冰无奈,伸手,“保证不会。”
外面的温度很低,哪怕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也有些扛不住寒意,黎明月纠结两秒,还是握住了对方伸来的手。
她对这神龙不见首尾的沈父有着天然的畏惧,在沈砚冰按门铃时,她忍不住握紧了对方。
“欢迎——”
略显浮夸的唱腔,沈同舟的音调见到还有一个人时生生打了折,“哎哟,带了朋友?”
沈砚冰打招呼:“是女朋友。”
黎明月悄悄掐了她一下,勉强保持住微笑,“沈教授好,我叫黎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