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说实话,哪怕是这场的金奖,沈砚冰也不觉得配得上黎明月。
画室里,程果粒比黎明月还在意地帮她盯着官方号的信息发布,只等着第一时间给她报喜。
黎明月委婉:“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吗?”
“……不要提醒我。”程果粒并不是像何叶那样既有热情又有实力的京城美院学子,学美术单纯为拯救自己的文化分,虽然最后结果不错,但也难改她更爱玩的本性。
偏偏她现在跟这有名的学习狂旁听生成了朋友。
下午上完课后,程果粒提出要约她看电影。
“电影院?”黎明月看她,她还从没进过电影院,这种和沈砚冰以外的人去做“人生第一次”总让她没有安全感。
程果粒自然不知道她的顾虑,“就在校内!新开的小影城,我拿到了优惠券。”
“我们吃完晚饭一起去?”程果粒问完又想起什么,面露难色,“你和沈老师一起吗?”
“对,不好意思啊。”黎明月抱歉地拒绝了对方,两人同行下楼,程果粒老远看到正往这个方向走来的年轻女人,略显激动地扯了扯黎明月,“快看。”
黎明月面露意外,待三人走近,程果粒立马喊:“沈老师好。”
沈砚冰对她有印象,笑着打了招呼,她没有提包也没有开车,黎明月很快反应过来,“你今晚还有工作吗?”
沈砚冰点头,“大概要到九点左右,待会儿约车先送你回去。”
黎明月拒绝,“我可以等你。”
程果粒按捺住心中的惊讶,黎明月显而易见的关系户,她本来只猜测两人是亲戚,却没想到亲到住在了一起。
沈砚冰笑着邀请程果粒一起用餐,得到了极其利落的摆手拒绝。
程果粒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谢谢沈老师,我还约了人……”
秀色可餐,话是这么说,但若加上一层老师的身份,程果粒这种学渣只觉得紧张,僵硬得不知怎么夹菜。
沈砚冰也没有强求,黎明月同对方挥手道别,剩下两人并肩而行。
时间才刚刚傍晚,滨城的天色依旧很亮,下课的高峰期已过,沈砚冰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坡跟鞋底“哒哒”响起,一下一下落在有心人的耳底,踩着落地节拍走路。
黎明月一边悄悄玩着这个小花样,一边想起问:“你晚上要做什么?”
“学生约了谈点事。”沈砚冰看了她一眼,颇有深意,“是盛卓。”
黎明月轻蹙眉,很快舒展,自然问:“我在办公室方便吗?”
“没关系。”沈砚冰笑,“你不是滨大学子,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黎明月无言,吃完饭去到办公室后,安安静静在沈砚冰办公桌前落座,隔着书架可以看清会客沙发处的动静。
周迎下午很早就离了校,这会儿办公室里只有两人。
透过书架的空隙木格,黎明月注意到沈砚冰接起电话,回话很少,也听不太出情绪。
通话刚挂,办公室就响起敲门声,沈砚冰坐了下来,“请进。”
来人正是盛卓。
一身现代装的他和初见比起,褪去古装的儒雅,看起来更加阳光,也更不像景朝的那人。
黎明月移开视线,盛卓进门却是第一眼就发现了她。
——沈老师和这女孩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亲近。
盛卓收回思绪,笑着坐下和沈砚冰谈起最近项目的进度报告,沈砚冰听得认真,偶尔在纸上写上几句话,时不时提出意见,很是上心。
这个话题结束,盛卓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沈砚冰便知道,终于要进入了正题。
“……我知道老师您很厉害,尤其在现代文学方向,我拜读过您好些篇论文,见地都很深刻。”
“但,我想了想,刘老师的古代文学方向可能更适合我。”
话已至此,沈砚冰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你直接向教务处提申请换老师就行。”
盛卓摸了摸鼻子,遗憾万分地向沈砚冰表示抱歉,并信誓旦旦保证,“如果,如果我的毕业论文方向和您契合的话,到时候一定首选找您!”
沈砚冰笑意收敛,唇线微抿:“我也不是什么学生都带的。”
盛卓碰了一鼻子灰,丝毫不感到尴尬,打着哈哈依旧说着客气话,沈砚冰就看着他费劲脑汁扯着愧疚和感激之词,时不时点头颔首,没有分毫不耐烦。
最后,盛卓终于憋不出词了,沈砚冰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带着笑容狼狈离开。
沈砚冰低着头,摸到茶几上的玻璃杯,啜了口水,神色晦暗。
学生因为学年论文方向不合要换指导老师本无可厚非,只是两人前期已经就选题交流过许多,几乎是已经确定了主题和框架,这会儿要全盘作废,实在让她不得不多想。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黎明月从书架后的办公桌前起身,坐在了沈砚冰转手处的沙发上。
“你现在很讨厌他。”黎明月说,她听懂了两人对话的一部分,但并不清楚高校内的门门道道。
沈砚冰轻哼了声,又喝了口水才回,“真令人失望啊,偏偏就是这种人在这条路走得更好。”
“为什么他要换指导老师?”黎明月好不容易把盛卓和景朝的驸马剥离开来,这会儿两人的身影又比照重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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