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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王,我们退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范晁劝着张献忠,他们被孙传庭的队伍打够呛,这个时候还是避其锋芒的好。
张献忠没有想到他们跟在白莲教的那群人起事之后,居然第一个与孙传庭对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运气不好,要不是范晁手中还有一些眼线,直接就被从东边山西攻来的军队给灭了,“山西是孙传庭的大本营,我们不能往那里退。”
看着眼前的简易地图,这个时候只有进到巴蜀里面,那里的地势复杂,才能够避过去,自古那里也是易守难攻之地。“我们往下面退,不过就这样走了,我实在是不甘心!”
“嘿嘿!”范晁阴阴地一笑,“张大王放心,我们就是走了,也一定要把这群朝廷的走狗阴上一把。要把孙传庭给弄下去了才行,留着这个人在,以后我们都捞不得好处。”
“你已经有了对策?”张献忠看着范晁不愧是做生意的,脑子里面各种各样的点子就是多,“说来参详一番。”
“这可是送上门的把柄。”范晁已经打算把手中所有的人都给用了,也要把这个‘好消息’散布出去,“这次为了把我们给一网打尽,朝廷是下了严旨的。您也应该听说了,杀了我们的头可都是能够换银子的,那群官兵怎么可能不贪银子,都不用我们给造假,在韩城那里已经出了大事,从一个逃出来的人那里知道了,陕西副总兵赵大胤把那里的百姓给屠.杀了,做了一次杀良冒功的大事呢!”
“果真?!”张献忠正愁没有方法把陕西的局面搅浑,这个消息一定要用到刀刃上,简直是一举三得。只要运作得当,一来可以收拢人心壮大自己的队伍,都已经斩.杀平民百姓了,可见这群军官贪财到了什么地步,那么在道义上自己的起.义就站住了脚跟。二来也能激起那些人的反抗之心,一定要与朝廷拼死一搏,三来就是大大扰乱了孙传庭的军.心,要是他杀了那些贪功的人也会元气大伤,何况朝廷上相互攻歼的事情难道还少吗。“范兄,你可有办法在朝廷上运作一番?”
范晁想着从前的人脉,多半都被杀了,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更多的钱能使磨推鬼,他还是能找到一些人的。范晁咬咬牙,这样的买卖必须做,“有!孙传庭是个有本事的,要不是他在山西几年抓住了我们的把柄,我又如何落得家破人亡,他如何能做的这个高位!没有了他,陕西的战况必然改变!”
流言这样的东西只要有人有心推波助澜,就像是瘟疫一样传播的极快,不多时漫天遍野的流言就飞了起来,谁都知道了这次在陕西所谓的剿.匪居然杀的都是平民百姓。
“听说了吧,陕西那里可惨了,我听七舅家的表嫂她姑爷说那头都没有人了,这人头都给朝廷的军队给砍了,还都标价格了,一个人头能有百文铜钱。”
“对了,我也听说了,不过一个人头已经到了半两银子的地步了。”
“都说百姓好杀,那些个流寇多厉害,朝廷也抓不着,所以为了钱,那头的赵总兵都为此屠.城了。”
耸人听闻啊,吴无玥听着京城百姓的议论,叹了一口气,这次的情况真是大事不妙,虽然这样的流言程度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百姓的分辨能力差,而三分真七分假的东西传的更加快了。
文渊阁中,温体仁看着下面呈上来的奏章,好歹没有气着笑出来,居然真的有一大波人是参孙传庭的,上面对于他指挥不当,部下滥杀无辜,杀良冒功,罔顾百姓性命,这一顶顶大帽子不要钱似得扣了上来。“王大人,你怎么看啊?今个儿要给皇上拟出对诏来,对于孙大人的情况我们也要有个方向吧。”
王在晋摸摸胡子,他对于眼下的情况似乎有了预料,“孙大人还是年轻了一些啊,做事有些冲动了。剿匪的事情切忌用力过猛。流寇与后金不同,毕竟曾经也是我朝的百姓,不能操之过急。”
温体仁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这是在说孙传庭呢,还是说皇上呢。这次一定要从严来办的旨意是皇上的意思。现在皇上不能担着这个罪名,总不能现在说这些百姓无辜死了,是皇上的错吧,所以只能由孙传庭来做替罪羔羊了。
“孙大人毕竟以前没有实战的经验,只是现在正是战事胶着的时候,临阵换将未免与士气有碍。”不是温体仁帮着孙传庭,而是皇上看中了孙传庭,所以温体仁只能帮着,要是王在晋这里都说不到统一的意见上,放到了朝会上去论一下,还不是炸开了锅去。
王在晋扳起手指,比划出一个二,“眼下两条,一就是让孙大人戴罪立功,他督军不严是属实的,二就是加派一个监军下去,告诉百姓朝廷会好好监控着绝不会让军队胡来。”
只是,这与皇上本来想要慢慢撤了太监监军的初衷并不符合。太监监军,有利的地方的确也有,但是这对于军队的发展还是不利的,太监多贪财,在军饷的问题上会有侵占的可能性,更加不谈他们利用亲近帝王的先天条件,在里面指手画脚,为自己谋取利益。
从长远上来说,太监监军是应该要废除的,所以对于孙传庭的山西队伍并没有派太监监军。而朱由检的本意也是要慢慢树立一个规范。然而孙传庭也够倒霉,其实出事的多是陕西本来的驻军,这批人他连人头否没有全认清就要打仗了,出了事情却要算在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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