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个很无聊的过程。
    全程不怎么讲话，除了机器人就是秋秋，秋秋也不讲话，除了揉面蒸馒头，就是看着病患。
    来来往往，像是一道流水线一般。
    她从未停歇，汗水沾湿身上的衣物，小钱总在时间的间隙里，在每一笼红糖馒头出锅的瞬间，都会在直播间里挂上抢馒头的链接。
    因为设备简陋，收取信息不完全，馒头是完全免费的。
    养成了习惯，大家看见抢字，从来都不手软。
    索性，馒头也是真的多，一个消失能上几十屉，每屉又有十几个，这么一分，每个人都能抢到不下5个红糖馒头。
    视频里，q3星球的人一边治疗，一边狼吞虎咽，像是这个馒头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直播间里的啾星人也开吃了。
    但吃到嘴里的一瞬间——
    怎么说呢，被直播间里的美食养刁了口，吃这个红糖馒头，就觉得不过尔尔。
    甜味清新，口感暄软，好吃，也不算顶尖。
    可这样的想法一过，再看看视频里吃馒头都如同嚼人参果一样的人，大家沉默了。
    2小时的直播过去得飞快。
    看直播的人，各种情绪交加。
    有觉得江秋秋连续两小时连轴转，一会儿不歇，精神力高强度持续运转，治疗人速度极快，特别厉害的。
    有觉得这些q3人看上去委实是太可怜，q3也太落后的。
    中午休息时间到了。
    秋秋换了身衣服，重新出现在了镜头下，“上午的治疗结束了，嗯，我中间休息，会休息一个半小时。不能恢复所有的状态，但是没关系。”
    【啾啾真的好伟大！！】
    【真的，我是真的知道啾啾为什么来义诊了，你们看，她在这里接诊的速度真的比原来那边快太多了，每天都可以治疗更多的人啊……】
    伟大等词汇不断出现。
    秋秋摇摇头，“我并不伟大，来这边义诊的原因有很多，接诊速度快，能治疗更多的人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尽量透支精神力，因为我正处在一个突破的壁垒里。”
    她不喜欢完全伟光正的人设，那样是立不住的。
    【那也很棒了！】
    【啾啾现在还要继续直播吗？中午去休息吧，别播了！】
    【是啊是啊！】
    粉丝尽数出言提醒，就连一直隐匿在直播间里的中年人也忍不住发言了。
    【休息吧，小姑娘，我们是真的错了。】
    【不该说你沽名钓誉……】
    【也不是人设，怪不得几个老将军都说你很好，是真的很好！】
    【不用直播说明了，我们都相信你！之前肯定是营销号引导！】
    中年人容易被言语煽动，是因为他们在网络上缺少经验。
    但中年人识人，也有一套的。
    像秋秋这样眼神清正，语言有条有理，不卑不亢的，是个好人！
    弹幕内容很丰富。
    所有人都催秋秋去休息。
    秋秋没有应。
    便有啾星人反向操作，说：【啾啾快关掉直播吧，我想午睡了！你这样开着我午睡都午睡不了了！】
    【啾啾快关掉直播吧，我要上课了，总开着都想旷课请假了！】
    大家在玩梗。
    玩着玩着，所有人突然发现，摄像机器人的角度变了。
    秋秋坐上了一辆悬浮车。
    她升到了空中，“要上学上班的先去吧，午睡的可以稍等一会。”
    “我之前无法上网的时候，曾在q3联邦新闻专区看到了一则回复，说义诊这里有这些，是因为大家喜欢存钱，其实是有钱的，就是舍不得拿出来看病，想送自己的孩子去别的星球。”
    “这句话半真半假。”
    【？啊？】
    “大家先看吧。”
    摄像机器人不再对准江秋秋，而是对准窗外。
    人如长龙，远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