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袍服解下,林源有些艰难地将底衫也一并脱下,便是露出了她那瘦削的上半身。
而温蕾萨果然露出一副惊异的模样,用手掩着嘴,也果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倒不是林源有暴露身体的癖好,只是现在这个状况,她实在是难以处理。
在她的胸前背后,一如既往地缠绕着几层白净的绷带,不过也不是像木兰那般将胸部包裹隐藏,而是为了包裹压抑住其中的伤势。
即便是月华面具掩去了真身,但在于边境哈拉喀所受那位魔王刺客造成的创伤,已是过了许久,但仍旧没有任何愈合恢复的迹象。
而方才那一摔,便也是不经意间牵动伤势,导致创口再度破裂,于是殷红的鲜血已是渗出到白色绷布的表面,好在底衫有极强的吸附能力,否则在于山庄之际,这股血腥的气息就会弥漫开来。
“小萨,麻烦你……替我上药。”
好在如今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并不算特别剧烈,这种程度的痛楚,林源还是能够忍耐下来。
只是她现在脸色已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尽管此次创口破裂的程度不大,她刚才才能够一路隐忍不发,否则早就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看到林源将身上缠着被血色浸染的绷布缓缓拆开,双手似是力有不逮地颤抖着,温蕾萨连忙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辅佐协助着,尽可能轻柔地帮助林源换下这血红的绷布。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温蕾萨的脸上满是愧色和焦急,而在于心中十分担忧地说道“我……都是我没有控制好,才会把你……真的很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
面对于温蕾萨慌忙得语无伦次,林源则是皱着眉头,泛白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这与你又没有多少关系,我这伤……又不是你造成的,乃是旧伤,只要你听我的话来帮我,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尽管林源说得很是随意轻淡,但绷布全数卸下之后,看着林源胸前那一道可怖的创口还在缓缓地向外渗着鲜血,而根据胸前背后的伤势,更像是之前被洞穿了身体,温蕾萨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胆颤。
虽然伤不在温蕾萨的身上,但当她想象这道看起来极为骇人的伤势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此中的苦痛,虽然她想象不到,但她敢于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种很煎熬的折磨。
只不过事实并不像温蕾萨想象得那般夸张,否则林源也不可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照样与他魔谈笑风生。
面对于惊愕而显得发呆的温蕾萨,林源则是勉强从戒指里取出干净的绷布和伤药,心中说道“小萨,你别愣着了,莫不成你就想看着我这样流血而亡?”
看到对方递过来的物件,温蕾萨这时候才缓缓回过神来,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地焦急回道“我不是,我只是……”
“好了,你别说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赶紧替我上药了,不然我待会儿可能真的就不行了……”
直到现在,林源倒也还有着苦中作乐的心思。
接过伤药和绷布,温蕾萨便是在林源的指示上,首先是极为小心地清理创口处的血污,以免发生什么感染的可能,而一边往开裂的伤口涂抹上伤药的粉末,用以压制凝结血流。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虽然车厢内寂然无声,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在于二者的心中,却是不时听到林源传来难耐又酸爽的叫声,以及于温蕾萨不时的抱歉之意。
“哦!小萨你轻点……”
“对不起,是这个地方吗?”
“对,你在这个位置通力均匀一些,否则有可能……哦呼!”
“是我又太用力了吗?真不好意思……”
“不……不是的,是太舒爽了,这感觉……”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二者间来回对话了大概有三十余遍,这在伤口处涂抹药粉的工序,便终于是得以顺利完成,这伤势虽然难有愈合之时,但想要抑制住伤势,倒也是不算太难。
只是这一番互动下来,林源与温蕾萨都出了不少的汗水,鼻息变得有些凝重,而更是变得有些没有规律起来。
前者是因为伤势牵动时的疼痛感而导致冷汗不经意间便是不断渗出,至于温蕾萨,而是一直神经紧绷着,生怕自己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而招致林源的伤势加剧,即便是让对方多感受到一分疼痛,对她而言变是多了又一层厚重的愧疚感。
毕竟温蕾萨觉得方才要是能够稍微多控制住自己一些,就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发生,而林源也不必多遭这份苦难。
“小萨,你真的不必太过意不去,与其说这事情是由你引起的,但其实也是我对你那般在先……”
看着温蕾萨脸上的凝重和愧意,林源很轻易地便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而宽慰道“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这伤在我身上又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伤势情况如何,我还是能够了解掌控的。”
“你可是说得这么轻巧简单,可刚才你身上那伤口实在是可怕……”
温蕾萨望着林源,对方似乎并没有如何介意,但看着林源如今依旧显得有些血色不足的面容,还是止不住地为对方感到心疼担忧,心思万千,但话到口中,便汇成了一句“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余光望向对方已是用新的绷布包好的上身,温蕾萨依旧能看到潜藏在白净绷布之下,那道诡异骇人的伤口。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林源有些用力地呼吸着空气,方才因为伤势之故,不敢多有气息内外交换,毕竟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患处,引起轻微的不适,而淡道“即便你知道,这伤势也不会马上康复,若是我告诉你,只不过是让你白白担心一场,而依你的性格,大概会将此事久久介怀,导致心神难安,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