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挥挥手,安慰道“你别着急,可能是你的悟性比别人差了些,但也不用太难过,总会有适合你的教习的,我回去给你再挑挑。”
温蕾萨本来已是想打退堂鼓,但她又知道林源不愿听她说些空受恩助之辞,微微张开口,却没有声音发出。
“我看你身子骨还有些虚,就在这里先住着。”
林源也随即堵住对方退缩的意想,毕竟这时候让她回去,回到那她同学所感到恐惧的家中,很是不妥。
温蕾萨虽然仍是没有透露什么消息,但并不代表林源会任其发展下去。
哪怕那是个龙潭虎穴,林源找个机会也要去闯一闯。
而温蕾萨这几日在这僻静的小院里休养,也的确感受到了片刻的宁静和放松,也不再执意要离开,回到家中。
毕竟上次她可把大部分的金钱变为延续生命的汤药,一段时间内她娘亲的情况都不会再恶化。
……
林源回国师府客室复命后,便请问国师“国师,帝都中可还有其他博学的私人教习吗?你找的这个虽然温蕾萨觉得不错,但是她可啥也没学到多少啊。”
“是有不少,你若是另有人选的话,帝都内的私人教习大可由你差使,只不过嘛……他们的教习本事,恐怕都比不了之前这一位。”
国师解释道。
那位博诺贝教习,可以算是帝都百年间以来最有声望、也最有能力的私人启蒙教习,虽然实力低微,但脱离教育体系管制以后,游走于富贵权势间,声名显赫而桃李遍及天下。
林源只好是惊了个呆,想不到自己刚才在心中的一番豪言壮志,结果只是空谈阔论,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我滴个龟龟,按照国师这一顿吹捧下来,看来举国上下是不可能找到比这位博诺贝还要牛b的教习了。
虽然京都之内的私人教习她都可以请来,但可真是一个能教得了温蕾萨的教习都没有。
毕竟远超其余教育者的第一位在温蕾萨身上都嗝了屁,那他身后那些个私人教习,自然就更没本事教导温蕾萨了。
“按国师你这么说,其他的私人教习看来也是些徒负虚名之辈,这些个教习并不值得再去请教。”
林源心中有些焦急。
想不到这主角养成计划第一步就严重受阻,颇有些出师不利的意味。
其实真要细究缘由,博诺贝教习并不是教不了,而是对于温蕾萨来说成效太低,长期以往估计也教不出个所以然来。
与其教不好折了自己的名声,倒不如提前告辞断了这门财路,毕竟出来单干这么多年,那教习身家也自然不少,与其贪取更多钱财,远不如将自己的羽毛梳洗干净来得重要。
名利双收,说白了才是私人教习的核心追求。
至于教谁、教什么内容,都不是他们这些脱离教育体系的私人教习心中主要的目的,不然他们就不会选择出来单飞。
“我说你小子可别对我有什么期待,我能帮你做得仅到如此而已,可不要得寸进尺……这件事,你自己想办法。”
国师看着林源那忽然转变的眼神,哪能不清楚对方心里的小九九?想来肯定是希望他为温蕾萨指点一二。
“知道啦,你这个大忙人肯定没时间的,这点我能理解。”
林源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求,国师教自己国学政务尚可,但要教一个素昧平生的魔族,实在不属于国师的业务处理。
“大不了……大不了我就自己亲自上阵嘛,我倒是想感受一下,她的领悟能力有多么差劲。”
林源心中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与其命他人排忧解难,索性破罐子破摔,倒不如自己去探探温蕾萨的底细。
反正林源自觉对于魔力方面的研究和应用,已是相当纯熟了,单凭理论不谈她身上的怪异魔力,林源还真不惧和谁讲解或争辩。
“那就这样吧,今晚我偷个懒,先不和你听解国务政要,我过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你小子,算了算了……难得你有心有劲自己想做一件事情,那你就去吧,正好今天我也清静清静。”
国师对林源的意欲暂且不做评价,只是放任对方这种行为。
因为国师虽不说完全彻底了解林源,但他看待林源的目光如同长辈一般,总不会有多少偏差。
之前的林源一直受命于国师,做事虽也有条有理,但实则漫无目的、并没有自己的追求,他看得出林源在这个陌生的魔界之中,其实并没有归属感。
但待林源渐渐习惯魔界的生活之后,也总算受到环境的熏陶感染,试图去做些什么、抑或是改变什么。
这正是国师想要林源培养出的主动意识,毕竟他哪怕再负魔界盛名,可终究个体能力是有限的。不能永远引领林源的道路。
国师可以保护林源一时,却不能保证护得了林源一世。
而魔后,本应就是随心所欲无所拦阻,她所行走的方向也是整个魔界都无法预测的。
……
所以林源告辞后,很快又溜回到那处院落。
她在门外问道“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情和你要说。”
温蕾萨很快将木门朝两边折叠打开,行礼并回道“瓦公子有事就进来和我说,我在这里一直都算空闲,你不用担心会打扰到我。”
林源进了屋,而温蕾萨随后将门掩上。
林源看到那名贵圆木桌上点着一盏魔源灯,旁边摆放着几本书籍,走过去一瞧,大概是对方在温习数理学的知识。
上面的笔记和涂划上都显得相当用心,上面是娟秀悠扬的魔族字体,映射出几分温蕾萨的心术纯良;而密密麻麻的注解与林源那干净崭新的课本,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只是上面的记述和填写就显得有些不堪入目了,林源察觉到温蕾萨非常努力,但很可惜解题过程却是干涩顿滞,似乎是因为久久思索不得其解,反复修改或是推倒重做,但最终答案大多数还是错误的。
林源虽然没有评论,但温蕾萨很是紧张地看着林源,因为林源显然已是发觉到了令她感到尴尬和窘迫的书写。
温蕾萨本是比林源的学识大上四个学期,但她能感觉到林源能够理解到上面所描述的内容。
她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心中更多是一种自惭形秽的情绪,低声道“让公子见笑了,曾听过勤能补拙,但可能我太笨,总是学不会。”
林源摇摇手,面色没有多少变化,回道“先不要下定论,我来教你,你过来这边坐下。”
温蕾萨听着林源口中淡淡的笃定之意,心中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她也曾暗下打听过林源的近况,她得知林源在学府可是个一上课就睡觉的好手,殊不知竟然连她的课程听起来也是非常了解。
林源没有在这方面解释什么,她只是分析指导,而温蕾萨负责听讲。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林源费尽心思,才让对方勉强理解一道两位数的加减计算。
饶是林源做好了心理准备过来,也差点急得要吐血。
郭靖在金庸笔下一直以鲁钝所称呼,但奈何瑕不掩瑜,就连聪慧至极的黄蓉都赞叹推心置腹不如郭靖万一,郭靖的愚,是大智若愚。
但这温蕾萨,可是真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