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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
    桑露对自己很满意,她也往前轻轻走了一步,捧住夏未霜的脸蛋,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说:霜霜很生气吗?
    夏未霜被无形的手紧扼咽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细了点,她抽了下鼻子急急道:不对,桑露不会对我说谎的,她答应的事都会做到,桑露不是这样的
    可是霜霜。桑露用一种控诉似的眼神看向夏未霜,好像她自己也很委屈一样,你以前,也会做到承诺,你也,对我撒谎了。
    与她对视的时候,夏未霜险些以为真的是自己错了,但她很快便又捕捉到桑露眼中一丝狡诈的笑意,她的牙齿不由自主发抖,即使紧紧咬着还是会发出咯咯的声音。
    桑露试着说服夏未霜:霜霜说,会离开所有人,但我知道,霜霜,是为了别人,来这里。
    她微微弯腰探头,漂亮的脸蛋在夏未霜眼里放大,这个姿势似乎有些危险,煤球的腰立刻便向下塌了一下想要攻击,夏未霜摆手,示意它停下。
    桑露闭上眼睛,深深嗅了夏未霜身上的味道,声音越来越阴森:我闻到了即使有难闻的,味道遮掩,还是有,其他人的味道。
    很淡,很淡我追不到。但没关系,可以等,看,我等来了我找到了。
    透过夏未霜的发丝,白倩看到了桑露冰冷的眼神,里面是赤luo裸的杀意,只这一眼便让她如坠冰窟,差点便要转身逃走。
    夏未霜眼角不断滑落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后迅速变得冰凉,桑露伸出鲜红柔嫩的舌尖,顺着夏未霜的脸庞舔舐。她森白的牙尖时不时便碰到夏未霜的皮肤,像是两把正在不停戏弄俘虏的小刀。
    在这里已经只有我们两个了。夏未霜无助地问道,为什么你还要去伤害别人?
    不够!桑露斩钉截铁道,捧着夏未霜的脸颊微微用力,用额头抵着额头,眼中是强烈的让人心惊的痴狂。
    桑露有些激动,她激动的时候眼里好像蒙了一层雾,她看着夏未霜,同时也在看畅想的美好,她想要填满心中的空洞,唯有面前的女人能够做到。
    不够,不够。桑露说,我已经,知道了!霜霜说只喜欢我,只看着我,是撒谎!
    桑露破天荒第一次露出了点伤心地要哭了一样的表情:霜霜做不到。
    霜霜,永远不可能,心里只有我。会惦记,妹妹,关心,别人,还有这个女人,和猫。
    所以我,想到了,唯一的办法。
    把他们,全部清除。桑露脸上挂上了诡谲的笑,都死了,霜霜心里,就只剩我了。
    霜霜,就只能看我。
    霜霜,就只喜欢我。
    霜霜不好吗?
    夏未霜看不清桑露的表情,眼前一片模糊,单只听她的声音,像是恶魔在耳边呢喃。
    夏未霜问:你想杀了所有人?包括白倩,包括小雪,包括乐乐?
    桑露开心地说道:嗯!终于找到,这个女人,原来叫,白倩啊。
    那我呢?夏未霜声音轻轻地,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之后只会让我恨你?你真的觉得,我还能喜欢你吗?
    恨
    桑露有些不解:霜霜喜欢我,为什么会,恨我?我喜欢霜霜,不管怎样,都喜欢。恨她忽然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所有的感情,我都,想要成为唯一。恨我,没关系,我会把心里只有我,的霜霜
    吃掉。
    这样她们就只有彼此了。
    桑露想,多么完美啊。
    只是霜霜一直在哭,她有点舍不得,莫名地舍不得,舍不得立刻就吃掉她,所以再晚一点,慢一点吧。
    不过其他人,要立刻消除。
    桑露,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夏未霜说道,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
    桑露忽然皱了下眉,短促地唔了声,和夏未霜拉开了点距离。
    她伸手指向自己的脸,说:桑露!
    夏未霜抬手去蹭自己脸上的水,凉丝丝的,让她感觉很难受。
    桑露说:以前,我记得。
    眼眶里全是液体,夏未霜无法聚焦,桑露在她眼里模糊的只剩人形,她却还努力看向桑露。
    桑露笑着说:只是,我不懂。
    夏未霜闷着鼻子发出了一声颤抖的疑问。
    桑露似乎也有些疑惑。凌乱的长发卷随着她说话的声音一颤一颤:霜霜,更喜欢,会伪装的人吗?明明,很想要你,却还假装理智。明明,想要掌控霜霜全部,却假装放纵这叫欲擒故纵,为什么,要这样?
    桑露高高在上,对过去的那人加以轻蔑的审判:
    不要喜欢以前,现在,我才是真实。霜霜,喜欢我就好,所谓的以前,只是虚伪,看到的是假象。不懂,为什么要骗自己,骗别人,但是霜霜喜欢,所以,我也骗,为什么霜霜又生气。那我,不骗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她本来也要忍耐不住了。
    所有人都在怀疑,面前的怪物是不是真的桑露,她却要说,以前的桑露才是虚妄的假象。
    她是摒弃一切虚伪,以最真实内在面对这个人世间的怪物,唯一让她尝试按照记忆学习伪装的,只有夏未霜。
    但现在,不需要了。
    夏未霜抬手擦掉眼角的泪,说: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想做什么?
    桑露妩媚狭长的眼眸弯起,她说:清除所有人,和霜霜永远,在一起!
    而后她看向白倩,用一种漠然如死神的眼神看着她。
    诡异的声响从桑露身上传来,裙摆之下的冰冷躯体,渐渐就像是橡皮泥一样地产生了诡异的变化,从中分化出数条触手,并从桑露后背涌出。
    刚一产生变化,受到刺激的煤球便呜了一声,一尾巴把夏未霜扫开它以为敌人要攻击离她最近的夏未霜。
    夏未霜摔到了床上,这个举动竟一下子把桑露的思绪打断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先推开夏未霜的对策。
    桑露有点生气,还有点担心。
    她是想吃掉夏未霜,但不想别的什么东西伤害她。
    桑露眼神一凌,正要杀死煤球,便听到后方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夏未霜正向这边靠近,不可避免,桑露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她身上。
    夏未霜张开手臂,一下子便紧紧地抱住了桑露。
    桑露有些惊讶,思维凌乱,她无法理解夏未霜喜欢自己,为什么会恨自己,恨自己的话,又为什么会抱自己,抱自己,不是因为喜欢吗。
    她闻到了酒精的味道,她看到了藏在夏未霜背后的酒瓶。
    桑露讨厌酒精,但这股味道从夏未霜唇缝里传出,她依旧很难理解夏未霜,难以理解复杂的情感,也想不明白夏未霜要做什么。
    但在夏未霜将柔软浅淡的薄唇送上来的时候,她还是吻住了她,因为喜欢,所以做了。
    而后,夏未霜带着辛辣酒味儿与一丝甘甜的舌尖推开了桑露的唇齿,浓烈的白酒顺着口腔涌入桑露体内。
    好痛。
    桑露伸手抚了一下心脏的位置,但那里,其实已经没有那个器官了。
    第56章
    在将白酒渡入桑露口中后,夏未霜忽然将藏在身后的酒瓶向她挥洒而去,酒香瞬间弥漫。
    高浓度白酒对桑露的外皮产生了腐蚀效果,更不必说顺着更细嫩的口腔黏膜进入体内的那些。
    原来,霜霜是想伤害自己,为什么。
    桑露几乎一下子便皱起了眉头向后退去,身体内部产生强烈的痉挛,桑露被迫蜷缩成一团,她伸手去擦拭不停向外渗液的脸颊,掌心又被脸上的酒液腐蚀。
    只是,即使她看上去因受伤变得柔弱,实际上却依旧不容小觑。在桑露背后蠢蠢欲动的触手瞬间暴涨,与蜷缩的桑露仿佛不是一体而生。
    煤球呜的叫着,一爪子扒过夏未霜把她从触手的袭击下向后拽去,夏未霜啪地摔碎酒瓶,玻璃瓶和着酒液溅了一地,溅到桑露的触手上,让她停顿了一瞬。
    然而争取来的这点时间只够她们跑出店铺,蜂拥的触手便将店铺门整个击破。
    煤球嘶吼着翻身去拦触手,夏未霜一摁车钥匙,对白倩道:去驾驶座!
    时间紧迫地让人根本无法思考,白倩一下子便拉开车门进入驾驶座,接住夏未霜丢来的车钥匙开始发动车子。
    夏未霜落后她一步,打开副驾门却没有直接上来,而是弯腰从副驾座下拖出来了个东西。
    白倩已经把车子发动起来,余光一扫,扫见了红红的瓶子,是灭火器!
    桑露本体内部被酒精重创仍在店铺内部,她蹲在地上,目光幽幽地透过指缝看向玻璃门外的夏未霜。
    与煤球争斗的只是她延伸出来的部分触角,猫可是反省极其迅猛的肉食动物,如此一来,两方倒也打的不相上下。
    可夏未霜知道,这只是因为桑露没有防备被伤到内部造成的一时假象,仅仅一口酒液,伤害能够持续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决不能因此就轻敌。
    让开!
    煤球蹬了一下门框,一下子远离了店铺,没有煤球的阻拦,桑露的触手以恐怖的速度肆意蔓延转眼便来到了夏未霜面前。
    但夏未霜拉开了二氧化碳灭火器的保险栓,液态二氧化碳喷出立即汽化,大量热量被带走,恐怖的低温几乎一下子就对触手产生了伤害,迫使触手在冻伤的情况下急速后退。
    夏未霜拉着灭火器坐到副驾上关门开窗一气呵成,白倩一打方向盘默契地掉头狂奔,煤球喵嗷一声从旁边飞蹿而来。
    夏未霜上半身子越过车窗,扶着灭火器的喷头,持续对后方喷射液态二氧化碳。
    只是灭火器持续喷射时间太短,她们刚冲到家具城门口就空了,夏未霜把沉重的灭火器推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喷!哗啦
    白倩直接撞碎家具城大门冲了出去,夏未霜差点被甩出车外,颠簸当中磕了一下脑袋。她忍着痛和晕眩,爬到后座,找出了两瓶白酒。
    从车窗扔出两瓶,叫一声煤球的名字,煤球便聪明地用嘴和尾巴各接住一瓶。
    用这个!
    然而煤球扭头盯向后方的时候,忽然便停了下来,一下子就与疾驰的车子拉开了距离。
    它警惕而谨慎地看向家具城深处,喉咙里发出不善的低吼。
    夏未霜扶着车窗回头叫它:煤球,别硬来!
    白倩抬手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她比夏未霜还要担心煤球的安危,如果煤球决意留在最后断后,很可能
    她闭了下眼睛,嘴角一下子被牙齿磕破了,淡淡的腥味儿蔓延嘴巴。白婧踩着油门飙到最高速度,对夏未霜道:煤球很聪明,别担心它!
    轰
    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
    车子驶离家具城门口不过两百余米,时间过去了多久,有一分钟吗?夏未霜分辨不出。
    她回头看去,看到几根足有人类大腿粗细的触手粗暴地从家具城大门出现,将门口的车子暴力掀翻,并向虎视眈眈的煤球击去。
    煤球尾巴一甩,登时便将酒瓶砸碎在触手上,以此为自己争取优势。
    视线里,夏未霜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然而她还没有看清楚,白倩便来了个急转弯,咚的一下夏未霜的额头磕到椅背上,嗑红了一片。
    夏未霜眼前一黑,撞得头都晕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额头跪坐到了后座上。
    这个姿势仿佛是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白倩透过后视镜看她。
    夏未霜沉默一瞬,说:对桑露来说,控制住我才是第一重要的事。即使煤球的难缠程度只能拖住她一分钟,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她也会选择最快追到我的方案,或许她会选择甩开煤球而不是执意将其杀死。
    白倩一下子就领悟了夏未霜的意思,惊讶道:你要刺激她让她来追你?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回去的话,不一定还能出来!
    不用回去。桑露的嗅觉足够灵敏,血气的刺激就足够了。
    夏未霜有点尴尬:你看路,先别往后看。
    白倩:好。
    夏未霜躲在前排座椅后,飞快地换了卫生巾,她的生理期已经要结束了,卫生巾上只有浅浅的血痕,但也足够了。
    就是把用过的卫生巾扔到街上有些恶心和没公德。
    但即使不是为了给煤球争取生机,夏未霜也得尽快把染了血的卫生巾丢掉,因为这种血腥气让她的存在感变高,无疑为桑露的追踪添加了便利。
    换做以前,就是打死夏未霜,她也做不到这种事情。
    只是这残忍的世界,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为了生存再怎么破廉耻的事情都要做。
    而且
    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本该热闹美丽的街道上躺着的残骸与破败景象,夏未霜一边觉得心里阵阵发冷,一边又觉得在这个已经布满垃圾的街上丢弃脏物也不算什么了。
    白倩余光瞥到她手里的东西,顿时猜到怎么回事,她想起什么,连忙叫停:等一下!
    夏未霜看向白倩:倩姐?
    白倩沉声道:我想我们可以冒一点险,把这个贴到丧尸身上,丧尸乱跑,说不定能把她引去别的方向。
    夏未霜顾不得尴尬了,知道这个方法不错,立刻点头同意。
    白倩将车速放慢了一点,主动靠近街边一只普通丧尸,从来都是活人远离丧尸,哪有主动送上门来的。那丧尸顿时高兴的不知东西南北,伸着两只爪子热情上前准备用餐。
    夏未霜将车窗摇下一些,在丧尸爪子伸进来的时候,飞快将车窗摇上,把丧尸的手卡在车窗上。
    丧尸挂在车上,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响,它不会生气愤怒,不会迷茫思考,拥有的仅仅只是进食与狩猎的本能。
    夏未霜撕了条坐垫上的流苏,把卫生巾系在了丧尸脏兮兮的手腕上,单靠卫生巾背后的胶来黏的话,粘不住这样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