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少年的手掌触碰之间,我感受到了一点温热的湿意。
“你被玻璃划伤了吗?”
“嗯,小伤,不碍事。”
我第一时间探向自己的裙袋检查身上的东西,手机果然已经不在身上了,钱包也不在,里面除了钱还装着我的学生证。
“身上的东西在被他们抓住的时候就被收走了,我也一样,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工藤就像是本百科全书,理性又精准地说出我每个动作的含义。
他说得没错,我是在找手机和钱包。但是,我想做的,还有帮他处理一下掌心的伤口。这里尘埃太重,甚至还有发霉的气息,划破的伤口很容易感染。
我从裙袋里拿出了唯一没有被收走的手帕,没再说什么,低头拉过了他的手。
“你……”
他似乎有点惊讶,但是在看到我手里的动作之后,又噤了声。
作为医生的女儿,处理小伤口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会做呢?
工藤手掌的割伤要比我想象的更严重一些,也许是伤口割得略深,鲜血没停地一直在往外流。
我按着他的手掌,照着从小父亲就教过我的那样,该按着哪里来止血,止血之后又该如何包扎好伤患处。
“你……包扎的手法很熟练。”工藤的惊讶中带了些柔和。
“嗯,我爸爸是个外科医生。”说到这里,话里一贯不靠谱的一条慎吾先生居然被我说出了很牛逼的感觉。
“原来如此,谢谢。”
“不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感到工藤稍稍松下了一口气。
也许是对我的某种认可,也许是觉得我这队友还不算太猪。毕竟我并没有在危机情况下像头蠢驴一样只会大喊大叫,说句实话,我明明很慌,但就是……莫名的很冷静。
可能是因为工藤给了我某种可靠感,也可能是受这家伙影响,他淡定稳重的样子感染到了我。
“一条,接下来要做的,听我说。”工藤这般说道,像个部署任务的长官。
“什么?”
“从我们醒来到现在周围都没有动静,看守我们的人或许睡着了,或许不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工藤冷静地分析道,“窗户被钉死,大门应该是从外面被锁上了,所以我们只剩下一条路。”
工藤说着,抬手指向了门板右上方墙角处的排气扇口。
那是一扇还不算小的排气窗口,排气扇的扇叶和周遭的物品一样,都积着浓重的灰尘,锈迹斑斑的铁片也印证了这里是个被废弃了许久的地方。
我很快便明了了工藤的想法:“工藤君的意思是把排气扇的扇叶拆了,然后从那里离开是吗?”
“嗯。”
“那得找找有什么有用的工具可以把扇叶卸了才行。”
“所以,一条,合作一下吧。”
工藤清朗的声线字字有力,这明明还是一个未果的方案,却给人一种绝对能够达到最好结局的信任。
我重重地点了下脑袋:“嗯。”
这种合作……总让我感觉自己在玩什么密室逃脱游戏真人体验版,找道具什么的……
明明是现实发生着的事,我还真的像游戏发展里会发生的那样,找到了一只老旧的打火机。我按了一下,竟然真的点着了。
那一点明黄色的微弱火光像极了希望。
小小的火焰微微颤动着,我和工藤印在墙面上的影子也随之闪烁。
这一次我真的看清楚工藤的脸了,这不就是黑羽快斗吗!
我压下了心里再度想要向工藤发问的疑惑,凡是都有个轻重缓急,我觉得现在要做的是跟和黑羽长得一模一样的工藤君合作,逃出这里才对。
有了打火机的照明,搜寻工具的工作变得轻松了一些,只是燃久了的打火机非常烫手。
若是平日里的我,或许早就嫌弃地把这东西扔掉了,但此刻,那点炙烫在指腹间的温度,却成了让我定心的触点。
“一条,这里有根撬棍。”
工藤从那堆废弃的水管底部抽出了一根半生锈的撬棍。
这真的不是逃生游戏吗!!
核能打火机,甚至物理学圣剑……呜呜呜为什么这种情况下我还能一本正经淡定地心里吐槽啊!一条珠璃你振作点,我们要逃出去才是首要任务!
等下……逃生游戏的最终目标也是逃出去……呸呸呸这不重要。
“一条?”
工藤又喊了我一边,把我从那一大堆乱七八糟还带着吐槽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在。”
工藤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接着,他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你是不是累了?还是哪里受伤不舒服?”
不是……我只是有点走神。
“那个……我没事!”说完,我把打火机朝着工藤手中拿着的撬棍又靠近了些。
尽管撬棍有些生锈,但完全可以使用。
那接下来,就是要解决如何爬到高处撬开排气扇的问题了吧?
不过这个问题我认为还算好解决,这个杂物间别的不缺,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叠放在一起绝对能爬到排气口。
然而……我又被打脸了。
大概是我那[被打脸]的技能被触发了吧,虽然室内很多废弃的箱子,可那些都是纸箱,并且是空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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