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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海上
    伊森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当他朝东边航行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见到一个岛屿后,不免有些怀疑海图的真实性。
    就连大黑马也凑了过来,一人一马对着这幅海图挤眉弄眼。
    “难道海图不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伊森来回翻转着海图,试图从海岛的形状来分辨一下方向。
    “别白费功夫了…找出来方向也没有用了。”大黑马尾巴甩来甩去,嘴里不停地在嚼着东西,“咱们已经航行了快三天了,船现在在哪个位置根本没法分辨了。”
    伊森习惯性地揪起了头发,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到陆地上,他一定要找一个航海士才行!
    无奈之下,伊森只能趁着日落,辨别出一个不是向西的方向,并且朝着那个方向一直前进,只要能碰到岛就上岸,到时候再打听海图的事。
    至于为什么不能向西…伊森还是记得一些这个世界的地理信息的,他现在所在的这片海域是“东海”,如果一直向西走的话就会遇到“伟大航路”,而伟大航路的两侧就是传说中的“无风带”,除了没有风之外还栖息着大量的超大型海王类,伊森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好在船里食物与淡水还算充足,伊森不算太着急。
    这天一早伊森清晨起来,打算去仓库翻翻那堆零碎,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一进门就闻见了浓郁的腌肉味,伊森一个激灵闪过,赶忙去推了推几个原本密封的肉桶,只是轻轻一用力桶就倒在了地上,轱辘出去老远。
    要说伊森还是很理智的一个人,他先冷静清点了一下剩下的桶,肉只剩下两桶,但还好水剩了不少。随后伊森又翻翻找找,终于从船舱里翻出一把刀来。
    正用着普通马做不到的侧躺姿势熟睡的大黑马,只觉脖子一凉,茫然睁开了双眼,只看到伊森一脸微笑地把剑搁到了它的脖子上。
    “说吧,你想几分熟?”伊森的笑容让大黑马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吓得大黑马“嗷”得一嗓子叫了出来。
    “别动。”伊森温柔地说,“我尽量动作利落一点,刀快水热,一秃噜一个。”
    大黑马快哭了“老…老大…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好好说?好啊,这两天你吃了多少桶肉,原本咱们至少能在海上坚持一个月的量啊,被你吃的只剩了两桶,你特么是属猪的吗?”伊森越说越来气,拿剑脊狠狠地拍了大黑马一顿。
    大黑马正惨叫呢,忽然天上传来清朗的鸣叫声,一个身影已经落在了甲板边的栏杆上。
    听到声音的伊森回头一看,原来是只大号的海鸟,但这只海鸟看上去通体白色,只有翅尖和尾部是黑色。头上竟然还带着一个大檐帽,帽檐上面挂有一个“n”字的徽章。它的喙看来扁而宽,喙尖大而乌黑,看上去就像是个大鼻子一样。再搭配上它那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态,看上去特别滑稽。
    这只大鸟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红色小包,旁边还斜挎着一个装着许多报纸的大包,看上去分量十足,这可能就是它生无可恋的原因了吧。
    看到这里,伊森忽然想了起来,在这个世界里,有一种会飞来飞去,向在海上行船的人们兜售报纸的新闻鸟。
    “多少钱?”伊森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鸟,好奇地问道。
    那新闻鸟用翅膀拍了拍胸前的小包,伊森这才发现小包上别了个标志牌,牌上便是报纸的标价——“50贝利一份”。
    伊森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一枚50贝利的硬币放到了他的小包里,新闻鸟这才叼出一份报纸递给了伊森,随后拍打着翅膀正要飞走。
    “哎等等~”伊森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新闻鸟飞得高看得远,又四处去卖报纸,肯定能知道附近哪里有岛啊,“鸟兄,你知道附近哪里有人吗?不对,应该问你知道往哪个方向开能遇到有人的小岛吗?”
    新闻鸟扑楞着翅膀又落了下来,一扫刚才的颓废表情,满脸喜意地从大包里叼出了一张纸条,只看上面写着“问路五万贝利。”
    “嘛?问路五万?你怎么不去抢?”伊森惊讶地嚷嚷起来。
    新闻鸟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叼出了第二张纸条“请好好考虑一下,在大海上迷路等同于送死。”
    还没等伊森接话,只见它又叼出了第三张字条“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
    “……”伊森无语了,甚至有点好奇它接下来能叼出写着什么东西的字条来。
    但这回看它叼来叼去,好像在找下一张在哪,但一直没有找到的样子。最后只见它“呜呜”叫了一声,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叼出了一张字条“四万,真的不能再低了。”
    伊森哈哈大笑,他摸着下巴玩味地看了看新闻鸟“三万,行就行,不行你就走吧。”
    新闻鸟“嗷呜”叫了几声,像是想和伊森争辩什么,奈何伊森也听不懂鸟语,最后它只能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随后新闻鸟又叼出来了一张纸条“小本生意,诚信经营,先付款后指路。”
    看着它那沮丧的样子,伊森被逗得乐不可支,他点出了三万的贝利纸币刚要塞到新闻鸟的小包里,新闻鸟拍了拍大包的侧兜,示意他把钱放到这里。
    “嘿,这个指路业务难道是你自己的主意?原来你是在挣外快啊,怪不得还能打下价来。”
    新闻鸟白了他一眼,一脸不爽地掏出了一张字条“跟着我。”
    这倒让伊森十分惊奇,原来这指路业务不是指个方向就完事了?
    要说伊森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一点航海知识都不懂,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敢随随便便出海,更别说他连海图都还看不懂呢。
    海图之中的箭头,一些是标注了定向风的方向,而另一些则是标注了洋流的流向。一般的人行船,普通的航海士会根据海图所标注的定向风与洋流方向,不断调整船舵与船帆,来确保自己是一直顺着之前的航道前行。
    而伊森让船自行调整,虽然船是一直向着伊森指出的某个方向在前进,但实际上在船不断微调的过程中,早已经偏离了航道,错过了位于哥亚王国东方的小岛。
    “呃,唔!”新闻鸟一拍翅膀重新往天上飞去,盘旋了几下后缓缓带领着伊森的船,朝一个方向驶去。
    心情舒畅的伊森用意念改变了航向,让船紧紧跟上了新闻鸟,黑色的大帆拉满,被风吹的剧烈鼓起,整艘船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有新闻鸟帮忙指路,伊森放松了下来,瞥了一眼旁边正在装可怜的大黑马“算了…吃就吃吧,反正也找到路了,到地方再补充吧…”
    “老大!”刚刚还在装可怜的大黑马瞬间变身跪舔模式,一脸贱笑地凑了过来,“不愧是我老大!老板大气!”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伊森重新坐到了躺椅上准备看看报纸,结果刚翻开第一页,一沓散开的传单全都撒了出来,伊森赶紧把这些传单收在了手里,以免被海风吹走。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传单,这是通缉令啊!
    伊森一张一张的翻着,边看边啧啧感叹,东海不愧是公认的“最弱之海”,虽然有许多厉害的人物都出身东海,也依旧没法掩盖东海的海贼们平均实力低下的事实啊。
    这一沓通缉令里的海贼大多都是一两百万的悬赏,偶尔有高过五六百万的,但是不多,超过一千万的不超过十个。但伊森还是看到了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比如一个名为“百计”克洛的海贼“新人”,悬赏六百万贝利;还有一个,第一眼看到照片,就能注意到他那最显眼的圆滚滚的红鼻子,“小丑”巴基,悬赏三百万贝利。
    伊森啧啧称奇,这都是以后名震东海的“人物”们啊,原来现在才都刚刚出海吗?伊森就这么悠哉游哉地一张张地往后翻着,一直翻到最后一张时,他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