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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关心之中带着几分惊诧,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哥们,是不是会女朋友出了什么问题啊?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和我说说啊。
    卫子萌和她对视了几秒,又偏开目光,她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吞吞吐吐,眼神闪烁,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行,你要多少?刁书真皱了皱眉,某种猜测浮上她的心头,不详的阴翳笼罩在她的头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能不能借我万?卫子萌低着头,嗫嚅道。
    刁书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反问道:多少?
    三万。卫子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鼓起勇气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啊你!刁书真拧起了眉毛,一把揪住了卫子萌的领口,惊怒交加道,就算我卖车借你,这一时半会儿的照样拿不出来啊。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你,天天上课吃食堂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花销啊 ,家里不是有给生活费吗?
    卫子萌眼睛的最后一点光芒熄灭了,她像是个破布口袋一样被刁书真拎着,唯一的挣扎就是抓着刁书真的袖子,像是即将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一般哀求道:我明天就要,你能不能
    卫子萌的话像是火上浇油,蹭地点燃了刁书真的心火。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火气,松开她的领口,竭力平稳地说:我尽力帮你是可以,但是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多钱,你究竟遇上什么事了,你总得给我个说法。
    算了。卫子萌的手无力地垂下,她松开了她像是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你帮不了我的
    你!一股子火气冲上刁书真的脑门,卫子萌那副样子令她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她猛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卫子萌的肩膀让对方说个明白,不料踩中了树底下湿滑的落叶,就那么直直地摔倒在地。
    她痛得龇牙咧嘴,眼睛里飙出了几点泪花子,大概是刚刚那一下磕破了膝盖。在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卫子萌的背影渐渐没入了香樟树林的深处,像是被那黑暗的深渊吞噬了一般,令她一阵惶惑不安。等她爬起来,顾不得掸掉身上的泥土,朝那个方向追过去时,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刁书真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三分了。她打开门,黑暗扑面而来,寝室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点亮灯,倒了桌上的络合碘给自己的伤口消毒。
    有时候,疼痛反而是一种好事,能让人不被孤寂所吞噬,保持几分残忍的清醒。她打开手机,划过通讯录中室友的名字,却又丧气一般将手机熄灭,搁在桌上。
    毕竟谁都无法为别人的选择负责,而谁都无法真正陪你度过一世。孤独,才是人生的常态。她收回纷乱的思绪,藏好那些恐惧和担忧,熄灯上床睡觉。
    一点二十一分,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刁书真没有等来希冀的开门声,她爬着梯子下了床。一阵风吹开窗户,外面的雨点泼洒进来,劈头盖脸地淋在她身上,忍得她一阵战栗。她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室友床上被子依旧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那里,空荡荡的有些骇人。
    沈欣悦应该是在男朋友那里
    冯连弟难道还是沉迷于传销组织
    卫子萌鬼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无意中将自己破皮的膝盖磕在桌子边缘,疼得她额角冒汗,一下子从睡梦中朦胧的状态清醒过来。联想起今天半日卫子萌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心跳陡然加速,呼吸急促,滚烫的热血直冲上大脑,手心潮热。她从抽屉里翻找出压在杂物下面的折叠军刀,犹豫了片刻,转身出了寝室的大门。
    她走出了寝室门,在转角处迟疑了片刻,像是觉察到了冥冥之中的某种提示,向着顶层的开放式平台急奔而去,全然顾不得她现在还赤、裸着双足。重重踩在瓷砖上的脚步声仿佛某种不详的征象,回荡在此时空无一人的宿舍走廊里,异常苦闷。
    她跑到了顶层二十三层,心脏急剧地跳动着,气喘吁吁,像是随时会因为用力过度而倒下。她抚上顶楼生锈的梯子,白皙的手心里染上了一层褐色的铁锈与黑色的灰尘,她心下一宽,悬在半空中的心略略平静下来。
    出于安全考虑,学校没有开放宿舍顶楼的平台给学生们,但也并未将通往楼顶的通道完全封死所以,在二十三楼的天花板上,开了个黑漆漆的小洞,这便是通往顶楼的入口。卫子萌如果想去露天平台的话,是不可能自己够到三米高的入口的,必定要借用固定在墙壁上的梯子。
    而刚刚刁书真摸到的梯子,从上面的痕迹来看,已经是很久不曾有人用过了。她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光顾这里的唯一客人。
    她抿了抿唇,面白如纸,在外面的风雨声中,她能听到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声,砰砰作响。
    她望着生锈的锋利楼梯,犹豫了片刻,还是攀上了上去。在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上面的那一刻,她痛苦地皱了皱眉,掌心有黏腻湿滑的触感,估计是年久失修的锋利边缘划破了她娇嫩的掌心肌肤。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点痛苦,问题是,那满是锈迹的伤口,会使得感染破伤风的几率大大增加。不过,这些比起卫子萌的安危来说,都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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