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不明白还在追问,周子舒受不了这两个醉鬼,起身过来,“都滚回去睡。”
温客行傻笑着挥手,“不碍事,我没喝多呢……”
周子舒板着脸打了温客行一下,“我不想说第二遍。”
温客行马上变脸,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走了。
周子舒又看向卿月,卿月缩了缩脖子,拿了一壶酒,讪笑着离去了。
醉鬼们都走了,叶白衣走到周子舒身边,告诉他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自己又何尝不知呢?温客行告诉他,卿月说大巫可以治好他的伤,周子舒已经通过平安银庄传去了消息,只是依旧没有多年未见的故友们的消息传来,他已经不想再有希望了。希望后的失望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很久以前,周子舒一直以为这多出来的三年是一种恩典,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另一种酷刑。
死并不可怕,这二十多年来,他能活到现在并不容易,他逼着张成岭学功夫的所有手段,都是他小时候经受过的,甚至更严酷,甚至他还没有那孩子那样的天分,能够毫发无损地承受那些严酷。他经历过足够多的事,多到让他能够不惧怕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他活着尚且不怕,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然而让他难受的,却是这三年需要数着天等死的日子。他熬过了那么多,心志坚定,从未有过死志,却要在这最自由、最了无牵挂,最快活肆意的日子里等死,不是很讽刺么?周子舒抬头看着高悬天空的月亮自嘲一笑,走向温客行的房间。
卿月不想回房睡觉,就这样独自坐在廊下,对着月亮发呆又喝了一轮酒,把自己灌得迷迷糊糊,才肯踉跄的走回房间。今天的酒有些上头,卿月头晕眼花的看见一间房像是自己房间,便大大咧咧的推门进去了。
卿月眯着眼看了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会儿,酒精侵蚀的脑子半天都没搞清楚状况,温客行躺在床上,周子舒弯着腰,卿月这个二五眼也没看清楚他俩干什么呢,卿月愣了半天,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这是我不花钱配看的吗?
卿月满脑子都是弹幕飘过,我不配!
周子舒直身蹙眉问道:“卿月你怎么就这样闯进来了?”
卿月惶惶不安的想道:完蛋了!他想赶我出去!
卿月醉得起不来,就这样爬过来,哭唧唧的从腰带里掏出一枚铜板,掰开周子舒有些发凉的大手,将这一文钱放到他的手心里,“我花钱了,求你了让我看看吧!”
花完钱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高贵的VIP会员的卿月,爬到了一个视野好无遮挡,方便观看的位置,并且做好了发弹幕的准备。
周子舒看着手里的一文钱叹气,“卿月,我送你回房间吧。”
卿月大惊失色的抱紧温客行的床柱,“我不!我花了钱的!希望你俩快点亲给我看!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周子舒无奈:“你不是已经跪在地上了吗?”
卿月没听周子舒说什么,在一旁摇旗呐喊,“阿絮加油!我还是看好你的!人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吗?如有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按住温客行的手!”
躺在床上半醉的温客行:……
醉鬼卿月已经开始反省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闯入破坏了他俩的气氛,卿月晕乎乎的说道:“我帮你们唱首歌助兴吧。”
也不管温周二人的反应,就扯着嗓子开唱:“月花好,云竹茂,风缥缈,自舞灵巧,芙蓉俏,冰肌绡,入俗世看尽红尘谁能共逍遥……”
周子舒要把卿月拉走,卿月伤心欲绝的哭道:“你不喜欢这首歌吗,我还会唱别的……”
温客行受不了卿月的聒噪,坐起来出手如电的拉过周子舒的衣襟,抬头亲了上去。
还在抱柱子哭唧唧的卿月,看见这个场景呆了半天,发出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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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小剧场:
四季山庄,已经醒来数日的梁九霄已经接受了昏死多年和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师侄的事实。一觉醒来长了一辈,自己作为小师叔也该有个和蔼可亲又不失稳重可信的长辈模样。
最近大师兄和二师兄晚上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大师兄白天看起来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作为师兄的贴心好师弟,梁九霄认为自己应该帮师兄分担一点教学任务。
梁九霄把独自在院子里练功的张成岭叫到房间,“成岭,易容术讲究的是自然、以假乱真让人看不出破绽,如今江湖上只有咱们四季山庄的这样绝活能做到如此程度了。”
张成岭眼神放光,“小师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卿月咬着温客行给她蘸的糯米糖葫芦从梁九霄窗前路过,听见梁九霄讲解的声音,卿月趴在窗台上看见背对她的梁九霄和正专心致志听课记笔记的张成岭,卿月拄着下巴听梁九霄耐心的回答张成岭一大车问题,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了,梁九霄意外的是个好师叔呢。
听见动静的梁九霄回头,卿月顿时愣住了,哇,大美人!妆容很淡,却雅致精细,又不是千篇一律见之即忘的美色,而是美得独具风格,卿月冲进去,捧着梁九霄的脸亲了一大口,梁九霄还晕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登徒子卿月先调戏上了,“大美人贴贴,姑娘真是颠倒众生,艳绝四季山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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