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跟在我们身边吧——我们终会得到神明的庇佑,神明定会护你一生无忧、幸福和乐。”
七彩的眼眸稍稍后瞥,童磨加大音量,好像是要故意说给屏风之后依旧端坐的人影一般。脸上的笑容就好像是纯白结晶的莲花,根系之中不知掩藏多少淤泥恶意。
“是、我们会记住教主大人的恩德。”无知的信徒伏身,略带犹疑的目光在屏风之上打转,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这里是什么时候多了个人的?
“啊,不可以的哦。”冰冷的手抚上脖颈,如同尸体一般寒凉的温度刺激的信徒浑身一抖。
她听到童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冰冷的吐息不知为何让她联想到直立起上身,幽幽盯着猎物的毒蛇。
明明还是那日日夜夜都能够听到的熟悉声音,信徒此刻全身发凉,像是被蛇咬住了脖颈的柔弱雪兔,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祂可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去惊扰的存在啊。”为什么呢——信徒睁大了眼、浑身发抖,那双往日耀眼的眼眸深处中似乎有幽幽绿光闪烁。
为什么她会觉得平日里和蔼慈睦,平易近人的教主此刻如此陌生,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路边最不起眼的石子、遭人唾弃的蝼蚁一般呢?
被恶鬼惊吓到的信徒慌慌张张夺门而出,童磨在屋内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个充满活力的孩子啊。”擦干眼眶旁不知道是刚才残留的泪水,还是被信徒笨拙表演笑出的眼泪,童磨转过头,看着从屏风后起身的灶门炭治郎,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
“诶呀,炭治郎也厌倦这些愚蠢至极的信徒了吗?”
“童磨,你到底想干什么?”
灶门炭治郎皱紧眉头,冷声问道。
他真的是摸不透这个恶鬼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有任何逻辑性的行为,无法通过情绪的变化猜测那家伙的反应,灶门炭治郎握紧了拳头,怒火在胸腔中激荡。
他已经被童磨强压着坐在屏风之后,听着信徒们的祈愿好几天,却依旧不懂童磨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你并不想帮助那些可怜的人们,就请不要这样玩弄他们的感情。”
火神声色俱厉,深红色的眼眸中似乎有火焰灼灼燃烧。
人世之间的灾祸不可避免,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够幸福和乐——可他绝不会这样随意欺骗信徒、玩弄信徒对他的敬仰。
这是他的“一线”。
“诶?”童磨睁大了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伪装,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瞳中确确实实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炭治郎是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气呢?”
恶鬼不解。
“不过是一些随处可见的愚蠢蝼蚁而已,炭治郎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东西生气呢?”
金色的铁扇点在唇上,童磨完全不担心锋利的扇面会不会将自己割伤,“我并没有在玩弄那些孩子们的感情啊。”
“你看,是他们先来祈祷,祈求我带领他们前往极乐的啊。”童磨掰着手,一点一点试图向灶门炭治郎解释。
“我只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着他们永远逃离苦难而已啊。”
“那些与我融为一体的女孩子们都已经永远的不会再遭受苦痛了啊!”
当然喽,毕竟她们都已经死了嘛——死人又怎么还会感受到痛苦呢?
“她们成为了我的养料,然后现在和我一起感受炭治郎你的祝福啊!”
童磨笑起来,就像是天真的孩童得到了心仪的玩具一般。
“闭嘴。”
炽烈的火焰在空中炸裂,童磨猛然一顿,脖颈边与火焰截然不同的冰冷刀剑锋利、闪着泠泠冷光照在映照在那双蕴藏火焰的枣红色眼眸中。
神明穿着一身黑色华服,神情冷硬,眼神锐利,仿佛要将身前恶鬼的灵魂从□□之中剖出,细细审视。
“你没有资格侮辱那些受你欺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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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个……”
衣袖被人扯住,蝴蝶忍回过头,似乎不太明白这个神情畏缩、眼神躲闪的孩子为什么要将她拉住。
脸上长满了雀斑、神情慌乱的少女四下张望,似乎是确认了周围没有了别的人之后,才小声凑在蝴蝶忍耳边,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清。
“你——还有那个脸上有火焰疤痕的人,不是教主的信徒吧?”
“诶呀。”蝴蝶忍眨了眨眼睛,紫色的眼眸眯起,挡住了眼底的深思。
她扬起笑脸,就像是一个再天真不过的少女一般,“你在说什么啊。”
“我们很感激教主大人能够收留颠沛流离的我和姐姐,怎么可能……”
“我看到过的!”
少女急急打断蝴蝶忍的话语。
她似乎心中极度不安,焦虑慌张的神情尽数显示在脸上,额角还有微微沁出的冷汗。
少女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似乎在为如何解释自己的来意焦急万分,又似乎在苦恼到底怎样才能说服眼前的紫眸女子。
“我看到过——那个家伙!”
她咬着指甲,满腔的恨意在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中化作熊熊怒火,炽烈而又滚烫。
“他吃掉了我的妹妹啊——!”
“你们都被那家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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