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下。
“师兄。”沙沙的三师姐禾秋,出声喊住了大师兄。
她,赵武还有简子楷,这三人自幼在一起长大,如果非要分的很清的话,她和赵武待的时间最长,直到十五岁后,简子楷来了,再之后便有了一字渊三叉戟的传说,不过因为简子楷很少外出办事的缘故,所以更多流传的是他们双煞的大名。
“怎么了,小秋?”赵武原本办完事回到武馆正要去见老何,却听到了禾秋的呼喊,不由忘了过去。
“我一直在困惑一件事,我想了很久,师兄你也告诉过我,凡事要顺应本心,所以我想通了,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小秋!”赵武脸色突然绷紧了起来,急忙打断道,就好似他已经知道了禾秋想要说些什么。
禾秋突然沉默了下来,却不甘心的抬起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盯在赵武身上,她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赵武的意思。
这个男人……他退缩了!
而就在不远处,简子楷的身影刚好出现,突然间又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墙角下。
赵武有些不敢看禾秋的目光,这样的眼神让他的内心无比愧疚,他想要答应,可他不能答应,强行压住了心头的那股冲动,勉强笑道“小秋,别这样,师父还在等我们!”
“赵武!”禾秋突然冷声打断,“你还是男人吗?”
“小秋?”
“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而不是简子楷!今天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出来!”禾秋突然爆发了,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说完,那双眼满含失望地瞥了赵武一眼,转身离去,果断而坚决。
风拂过,柳树簌簌响动,有些针扎一般的痛感。
赵武站在原地,脸色十分复杂,特别是看到禾秋离开时的那份失望,他的心只觉得揪了一下。
“咯吱——”
身后一声响动。
赵武猛然回过头,看到那个人脸色一变,“师弟。”
简子楷的那张俊秀的面庞此刻苍白一片,目光无神,满脑子都是禾秋的那句话——“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而不是简子楷”!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疼……
原来,小秋一直喜欢的都是大师兄,而不是我啊……呵呵……
他好像听到了赵武的呼喊,抬起头,脸上有些麻木。
“师弟,你——”赵武心中有些慌乱。
一直以来他都把禾秋和简子楷当作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他从不想让他们三个人出现任何的破裂。
所以在他知道简子楷喜欢小秋后,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处理自己和禾秋的关系。
有时候,他自己也在想,自己对于小秋的感情……究竟是儿女私情,还是兄妹之间的情谊。
只是眼下,他唯一想要做的便是补救。
他不知道简子楷到底听了多少,所以哪怕他什么都没做,可看到简师弟现在这副无神的模样,他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简子楷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闭上眼,任凭赵武走来。
“师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赵武想要补救。
“那是怎样?”简子楷睁开眼,嘴角露出一道嘲讽的笑容。
赵武面容苦涩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多想,我、你还有小秋,能够保持以前那样的状态,还能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一起玩闹。”
简子楷的面色突然有些狰狞,“够了!”
赵武一顿,茫然地抬起头“师弟?”
简子楷冷声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突然逼近一步,有些恨意的低沉道“为了小秋,我不要任何的功劳,不在师父面前有任何表现,我把所有的荣耀都给了你,我只想要小秋,可你为什么连她都不给我!为什么!”
“师弟,你想多了!”赵武皱起眉头,眼下的简子楷就像是陷入了魔怔丝毫不听解释。
“我想多了?如果今天我没出现这里是不是你还想把我蒙在鼓里?”简子楷冷笑起来,满是嘲讽。
赵武的心里只觉得很苦涩,“我从来没有想要抢过你任何东西。”
“赵武,你听着,小秋是我的,你要和我争,那就来吧。”简子楷的眼神很冷漠,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赵武直呼其名。
赵武脸色隐隐变化,沉声道“我不和你争。”
“嘭!”
简子楷突然含怒一拳打下,打在了赵武的肚子上,他猝不及防直接被轰退了两三步,若非是他实力不低,此刻怕是已经被轰飞出去了,但这一拳明显是简子楷含怒一拳,他的嘴角还是没能忍住流出了一丝血迹。
不等赵武开口,简子楷冷漠看去,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赵武从不认识的那个人,只有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不要在我面前再装老好人了,我简子楷想要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怜悯给我!”
“师弟——”
“别逼我动手!”
说完,简子楷转身离去。
“师弟——”赵武想要追去,但腹部骤然一阵绞痛,他满脸扭曲,捂着腰腹无法追去,只能站在原地,苦涩地望着简子楷愤然离去。
赵武站在柳树下,木然地望着天。
柳树有着繁多枝条,空余出的那一点点天空在他眼里,突然变得好应景,就像是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
“大师兄!”沙沙看到赵武,立即雀跃地打起招呼,她身后事赵子鱼和赶回来的唐宝。
“沙沙——咳咳——”赵武刚说完话突然咳嗽了几声,隐约里有些血腥味。
“大师兄你受伤了?”沙沙脸色一变,急忙跑过去扶住赵武。
赵武摆摆手,温声安慰道“不要紧,只是练功练的有些着急,受了点内伤,这是常有的事过两天就好了。”
沙沙还是担忧道“大师兄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你的功夫都这么强了,就不要太累着自己了,偷偷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赵武被沙沙的话逗笑了,心情也好受了不少,宠溺的摸摸沙沙的脑袋,随后对唐宝和赵子鱼点点头,“先回去了。”
“嗯,大师兄再见。”
一行人里也就只有唐宝注意到,赵武这并非是自己练功练出来的内伤,而是人为。
他望着赵武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