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庆幸这四年自己没有搬家,要不然恐怕他一进门连自己的房子都不认得了。
“……”
森鸥外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好像不搬家他现在也不太认得了。
比首领办公室更加夸张,原本单调、空荡的房子里几乎被女性用品所全部占据,玄关兔子形状的拖鞋、衣架上的女款外套、桌子上的鲜花、沙发上的玩偶、电视机旁的照片、阳台晾晒的内衣、浴室里的粉色牙刷、卧室里的梳妆台、台子上数不清的化妆品和77ZL护肤品……
几乎是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妻子’这种存在生活过的痕迹,森鸥外心里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好像有种进入了别人最私密领地的不真实感。
分明是他自己的家,又完全不像,却又比他那个装潢简单的房子更有家的感觉。
有些疲惫的走进卧室打算换上家居服处理一些文件,森鸥外却猛地被满满当当的衣帽间吓得停住了脚步。
原本的衣帽间是为爱丽丝准备的,里面顶多就是一柜子的小洋装、一些装饰品罢了,但是现在看来……
这位夫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应该还挺重要的?
按照这自己原本的记忆找到属于自己的衣柜,打开柜门他却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衣柜里并不是他的家居服和睡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一排女仆装、水手服、女性西装、情/趣/内衣、猫耳、黑丝白丝什么的……与此同时掉落在面前的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
森鸥外好奇的捡起来,上面是用着清秀字体写的一篇声泪俱下的控诉他恶行的警告信,说再敢打开这个柜子就等着死吧,背面还附上了一张一看就是出自爱丽丝之手的画,上面是他脑袋被打出个大包的画面。
森鸥外有些意味不明的叹了口气,许久才在众多衣柜中找到了自己的家居服,可是换衣服的时候他便又发现了什么不对。
这蓝色小熊睡衣是怎么回事?啊,是和那件粉色兔子睡衣是情侣款啊。
但是肩膀上的牙印又是什么?
“哎呀……”
“哼。”爱丽丝娇俏的别过头:“林太郎果然是个变态。”
爱丽丝是他的异能,他失忆了爱丽丝肯定也不会记得什么,或者说小女孩的一切动作、反应、言语都是他设定好的,所以他也没有办法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也就是自言自语的时候有人回答一下,让他自己不会那么深切的体会到孤单罢了。
但是直到现在,就算了解了这么多有关于“自己”和那位小姐的事情,他在内心还是无法接受、或者说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在他心目中,那样可爱的孩子就算去爱花园中红色的玫瑰,也不要来爱他这样的人。而他呢?就算爱横滨夕阳时的落日,也不会去爱一个人。
这种黏糊的、属于小孩子的东西,并不适合他啊。
“你说对吗,爱丽丝酱?”
“哼。”
而另一边,总算填饱肚子了的早纪婉拒了红叶提出的去她家住的邀请,挥手和她道别,独自一人走在横滨夜晚的街道上。
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是沿海城市的春夜还是有些微冷的。
早纪叹了口气,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加快了朝着自己曾经居住过的房子走去的脚步。
这间公寓还是她刚刚来到横滨时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买下来的,嫁给森鸥外之后便闲置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两年没住过人的房子简直没法看77ZL,早纪一进屋就被到处纷飞的灰尘呛得咳了几声,当时这个房子早早地被她抛在脑后,根本不记得定时请人来打扫这种事情。
早纪抬手扇了扇面前漂浮着的颗粒,急忙把门和窗户全都打开来透透气。
这里还保持着两年前的样子,早纪捂住鼻子在屋子里走了走,看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好像每个东西都能勾出原本已经埋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卧室里的枕头被子或许搁置了太久、又没有晒到阳光,都隐隐有了霉味,早纪闻了直皱眉。
完全不能住人。
如果要打扫收拾的话,完成了恐怕都要后半夜,而她现在困得要死,没有丝毫想要动手的想法。
“……”
目光略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挎包,早纪沉默了一会儿。
她为什么要这么勉强自己?堂堂港口黑手党干部还要受这样的委屈吗?
她今天才刚执行完任务就一路急匆匆的从东京跑回横滨,一整个下午又被妊娠反应折磨的吐个不停,饭都没吃几口,又被自己失忆的老公放了假被迫卸任,到最后居然连个舒舒服服让她睡个好觉的地方都没有?
她这个孕妇未免有些太惨了。
早纪有些不爽的揉了揉头发,心里的不满愈发强烈,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把那位始作俑者揪过来狠狠的打上一顿。
因为便宜又紧临热闹街道的原因,这栋公寓的隔音效果算不上太好,这个华灯初上的时候外面的喧哗声现在全都透过敞开的窗户传了进来,灰扑扑的房间里甚至没有能让她这个孕妇坐下好好休息一会儿的地方。
早纪越想越委屈,抬手便抓起茶几上的包包,出去伸手拦了出租车。
富丽堂皇的酒店很快便出现在视线内,她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笑容和蔼的前台小姐起身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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