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浅芸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伸手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上头隐约还有个浅浅的牙印,微微有些泛红:“我可是有证据的,你可赖不掉。”
苏墨凝没料到过了这些天,她的身上竟还留着印记,脸上通红,越发恼怒,站起身来想要转身离开,被钟浅芸一把拉住,扯了回来:“我只是说笑罢了,你怎这般不经逗?”
苏墨凝冷着脸,没有好气:“哪儿有拿这种事说笑的?你若是特意来打趣我的,你还是回去吧,不然我死之前也想着拖你一起。”
钟浅芸站起身,让她坐下,苏墨凝挣扎着让她松开自己,钟浅芸一边松手,正要调笑几句,苏墨凝似是有所料想,立马抬头瞪她,叫她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神色也跟着正经起来:“我不是来打趣你的,我是说真的,遇着这事,也不是你我本意,你不必因此就苦着自己。你若担心嫁给别人不能如意,嫁给我你大可放心。我又不是男子,你也不必三从四德,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不论嫁给谁都得不到如此的自由,岂不是因祸得福?”
苏墨凝因女子身份被困宅院,听得钟浅芸嘴里所说的自由,怎不心动?苏墨凝一时沉默,钟浅芸立马又道:“你若是也觉着这般不错,我便去求我爹,给我独立门户,再想办法到你家来提亲,等成亲以后,谁也管不着你,岂不比你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苏墨凝先前从不敢想这般的生活,被钟浅芸三言两语竟说得蠢蠢欲动,心想着不如先让钟浅芸这般去做,若是行不通,自己再做打算,这般一来,也明白过来,自己以死明志的确蠢笨了些。
得了苏墨凝的默许,钟浅芸心满意足地回了府,刚跳上围墙,便见下面站着几个侍卫,那侍卫见了她,立马大喊:“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眨眼功夫,围墙底下就站满了人,钟夫人心急如焚,扯着帕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对着钟浅芸好生劝道:“芸儿,娘亲就你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做傻事呀!”
钟浅芸不知自己只是出个门,便引来这般大阵仗,跳下围墙,她的爹娘和兄长们立马围了上来,恨不得架着她走,钟浅芸哭笑不得:“我方才去找苏墨凝商量了一番,我要自立门户娶她过门,自由自在,好过以后忍受夫家的眼色。”
钟将军还未开口,大哥钟深材怒目呵斥:“我钟深材的妹妹,谁敢给眼色!”钟浅芸不理他,拉着钟将军的手,学着苏墨凝的模样,摆出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爹,女儿如今仅此一愿,还望爹爹能够帮帮我。我借此法劝下苏小姐寻死之念,若是再失信于人,可叫我如何做人!”
钟将军见此,赶紧应下:“你放心,此事交给爹爹,只要你过得好,爹爹自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女儿有心,爹爹自是成全。我钟家的女儿,不必靠谁也能过得好!”
第二日钟将军退朝回府,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早膳,钟浅芸姗姗来迟,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钟将军见此,放下筷子,便去了丞相府。钟浅芸看着桌上的佳肴,咽下口水,装作胃口不佳的模样,起身回了屋去,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便演不下去了。
钟将军找到苏丞相,将钟浅芸与苏墨凝私下商讨之事告知:“话虽如此,可她们到底思虑不周。丞相也可与令爱商讨一番,我家还有三子未曾娶妻,三郎与五郎皆是嫡子,若是令爱不嫌弃,老夫和犬子定是当掌上明珠对待……”
话还未尽,便被苏丞相打断,丞相对自己女儿的脾性也是十分了解:“她们如此,如何当得姑嫂?在府里见了面该如何自处?我儿定是不肯从的,不然,她也不会三番两次寻死了,她瞧着乖巧,内里自视甚高,哪儿能忍受旁人半点轻视。”
钟将军叹了口气,又想起自家女儿如今的模样:“小女自小宠着,哪儿受过半点委屈,前几日尚好些,昨日起,瞧着也不大好,小女比不上令爱,若是真想如何,哪儿是我们拦得住的。看来这事还得顺着她们来,老夫可不想失了宝贝女儿。”
苏丞相与他同病相怜,见他似有决断,问道:“你待如何?”
钟将军看着苏丞相,一脸认真:“若是丞相舍得,老夫便不要这张老脸,去圣上跟前求个恩典,赐个婚。圣上赐婚,起码不敢有人当着面儿胡说些什么。”
苏丞相略一思索:“我先去凝儿那儿问一问,倘若她真要如此,我便同你一起进宫。”钟将军便在会客厅里候着,苏丞相去了没一会儿便回来了,朝着钟将军点头:“她们确实是商量好了,瞧着她比前几日好了一些,我们现下便进宫去吧。”
等到午后,将军府丞相府同时迎来一道圣旨,钟浅芸独立女户,并赐婚于苏墨凝,待礼部选出良辰吉日便完婚。
在钟将军和苏丞相的关心下,礼部很快便给出了一个日子,并不远,两家很快便热热闹闹准备起婚事来。
夜里,钟浅芸闲来无事,又潜入苏府,熟门熟路地找到苏墨凝的屋子。苏墨凝正坐在床边看书,见人翻窗进来,不慌不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钟浅芸,便又低头看书。
钟浅芸走过去:“你怎么丝毫不慌?就不怕是什么贼人?”苏墨凝翻过书页,头也不抬,也不招呼人坐下:“如今谁人不知我不日就要嫁入将军府。哪个贼人这般大胆,敢同将军府丞相府同时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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