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
上面写了四个他不认识的符号。
战后满目疮痍,丢盔弃甲。
通天没有如往常般,从这堆他往常看不上的破铜烂铁中寻摸顺手的兵器,而是火速上了城楼。
他轻嗅,空气中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花香,丹栀离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了。自丹栀掩去修为,她那身香气,修者难嗅到,只是他们夫妇之间有天地联结。
齐越手中玩弄着信笺,信笺在他手指之间流转飞舞。
通天瞪着眼,直盯着他手中信笺,齐越心下奇怪,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女子会给他留下书信。
齐越将丹栀信笺朝沈宸方向扔了过去,信笺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沈宸伸手正巧接住。
眼神之中对他接下来的举动充满了好奇,通天初一接手,就知齐越看了信笺,眉头一皱。
通天掂量了下信笺,花香清浅,倒是有麒麟的味道。
他并没有拆开而是盯着齐越,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好奇心太重不好。”
齐越听后,有些尴尬,这做了偷鸡摸狗之事被人揭穿觉得羞愧也是应当的。
“左不过,我又不认识那鬼画符是什么意思。”齐越嘟嘟囔囔地辩驳道。
通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军案我整理成册,交给了那只水牛,你记得看。”说罢,冰冷的眼神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
那水牛,心思不纯,几次拿了他的功绩当作自己的功绩,在圣族面前露脸。通天心高气傲,对于水牛做法,不屑一顾。往常被抢了功劳,他无所谓,只做不知。既是要体验一番小喽啰的生活,自是要经受起独属于小喽啰的委屈。
今日丹栀离开,齐越这厮又不厚道地偷看了丹栀给他留下的书信,他心中憋着了一口闷气,这般揭发,纯属发泄报复罢了。
齐越听完通天的话,登时就领悟了他话中深意——你家属下,真是不咋地,冒领功劳冒领得得心应手,麒麟族真是不堪至极。
“齐心,你将牛雾给本皇寻过来!”
齐越觉得他在通天面前丢面子了,这让他丢面儿的老牛,他自是不能放过!
水牛过来,一脸谄媚,“圣皇,这是今日的军……”
水牛话音未落,齐越径直扇了水牛一巴掌,“一个小喽啰的功劳,你也抢夺?”
水牛被齐越一巴掌扇蒙了。
一双粗厚的手捂住黝黑的脸,嘴唇嗫喏。
“真是丢牛现眼。”齐越恨铁不成钢道,“削了军职,降三级!”
说罢,就回到营帐,回到营帐,齐越火速命部下将牛雾的往日上报的全部军案都拿了过来,再细细对比沈宸给他的军案。两相对比,不得不说,字里行间,如出一辙。
齐越当时就气得将营帐砸了大半,众部下,心中疑惑,也不敢顶着圣皇怒火上前劝。
齐越火发的差不多了。
又拿起沈宸的一份军案看来起来,细细斟酌。盯着沈宸娟秀的字体,他又想起今日那神秘孱弱的女子留下的信笺上书他不认识的四个字符,心中存了怀疑。
齐越命部下请来沈宸。
通天一身青衣,这青色袍子被洗得发白。隐去修为后,他无法用清尘术,他便得自己手洗衣服。
丹栀帮过他洗了一次。他当时嘴上说着感动,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哀怒。想来丹栀感觉到了他的难堪,此后,再也没有帮他洗过衣服。
他动手自己洗过两次,不过小花妖觉得他过于劳累,又是凡夫俗子之躯,便是他浑身臭汗,头发黏腻,衣服上满是灰尘,丹栀也会花言巧语央求他落了榻,她也不嫌弃他,给他揉着肩膀,丹栀手法异常精妙,本就乏了倦了,三下两下舒坦了,他也就困了,他就那么在她的大腿上睡了过去。
他的小花妖呀,常是闻着他满身汗臭味入眠。真是体贴懂事得让人心疼,“咳咳!”齐越的咳嗽声将通天的思路扯了回来。
“圣皇有何吩咐!”
“我缺一军师,沈兄若是愿意,可做我族军师。”
通天并未拒绝,也未说什么客套的场面话,只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他的冷淡,齐越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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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一岁,战火纷飞,烽火连天。
她日日守在通天身边,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各种磋磨诋毁,她什么也不能做,通天每次上战场,回来的时候都是鲜血淋漓。
但是因着他冲锋陷阵,如普通走族士兵无甚不同,甚至更加不要命,倒是赢得了诸多地位低的一同在战场厮杀的走族的尊重。
前些日子,羲和给她来了信,说是有要事要与她相商,丹栀见自己在这儿,空看通天受苦受难,却不能插手,索性也就应了羲和的约。
日日操练,通天常常落了榻,就累的不行,睡得死死的。
丹栀怜惜他,也就没准备拿这事儿死死纠缠,跟他深入探讨。这事儿,她跟通天轻浅地提过一嘴,那日通天回来帐篷,丹栀直接说了结果,“羲和凤族那边有事儿,我得去一趟,且我在这只给你裹乱儿!”
“好!”通天应了一声,算作同意。
然后就趴在丹栀腿上睡了过去。
丹栀有一搭没一搭得摸着他的头发,待他睡得深了,才掀开他的衣襟,褪了衣裳,健硕的胸膛,疤痕无数,绷带上渗着血,伤口处理是处理了,却不甚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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