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想要安慰女儿,丹栀对其不冷不热,王夫心中很受伤,“栀子,你有事跟阿爹说说!”
丹栀不咸不淡地说着,“我一切都好。”
三人坐在简陋的小屋中,盛灿烂看着家徒四壁,心中酸涩,张了张嘴,嘴唇蠕动,但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主动依偎在那男子身边,尽显小男儿姿态,他这心就不是滋味。
晌午,秀芝准备了膳食,三人相顾无言,吃了饭后。
王夫走了。
走之前,王夫偷偷寻了沈玉宸。
“沈小兄弟,救了我们南蛮公主,我们王室很是感激!”
这话一出,沈玉宸就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明珠的爹爹看不上他。
“无碍!”沈玉宸也没有讨好的心思,却也不失礼数。
王夫抿了抿嘴,“不知你可跟我说说当时情形。”
沈玉宸看着眼前瘦弱的男子,杨柳风姿,他在南蛮数年,已经习惯了这儿的风俗。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看着盛灿烂拳拳之心,亦是慨叹盛灿烂的慈父之心。
“当日,天气灰暗,我在云江支流碧落水捡到了她……”
沈玉宸不带感情的叙述着,盛灿烂听着他平铺直叙却已潸然泪下。
“谢谢你。”听完了,盛灿烂带着哭腔说道。
“公主,你不必为我这样子。”
待得所有人都走了,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丹栀摇了摇头,“不,不是我要为你这样子,而是我要为我这样子,我争取的是我的幸福,与你无关!”
沈玉宸听到丹栀的话,心中撼动,他喜欢的姑娘,直率勇敢,明朗纯粹。
看着她黛眉丹唇,盈盈凤眸,他在眼中一次次描绘着她的容貌,越品越甜。一股子奇怪的力量在他的身体游荡着。
可是看着她热烈单纯的眸子,他生不出半点非分之想。
丹栀笑了笑,弹了沈玉宸一个脑瓜,“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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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穿衣树下,丹栀坐在蒲团上,正襟危坐,身前是一长形汉白玉垒的书桌。
大巫姗姗来迟。
“今日讲述蛊虫咒。”
雷公山玉兰、杜鹃等树丛生,暮春初夏,娇媚的花儿次第花开,花香阵阵,山间云雾缭绕,空气湿润,温度不高,古老的大树上覆盖层层黑色的毛,好似古树自己给自己编织了寒冬衣服一般。丹栀喜温润,故而欢喜来这穿衣树间学习。
山中有群猴栖穴,群猴游走山间,幽幽雷公山,猴啼鸣的声音如同洪水一般,惊涛骇浪,在山谷之中震荡,呼啸山林。
丹栀被这些猴子的声音弄得烦不胜烦,加之植物本性,她不喜欢那些虫子,看着就觉得浑身颤栗,毛骨悚然。
大巫知其心思不在课上,却不说话,按部就班地授课。
好歹撑到了下课。
这么连着上了七天蛊虫咒课,丹栀七日没怎么吃饭。
纵然沈玉宸变着方给丹栀做吃食。
“玉宸,你是不知道那蛊虫多恶心人!又白又胖,在那蠕动!我看着就觉得它们要把我整个人都啃食了!”
沈玉宸倒是还好,没那么怕虫子,不过也是奇怪,“你可是苗女呀,怕虫子也太可乐了吧!”
丹栀听到她这话,不开心了,轻轻地打了沈玉宸一下,“你们中原对我苗族又何偏见?”
沈玉宸掩口而笑。
丹栀更是不满,“喂喂喂!”
“没有,我们中原最广为流传的便是负心郎和痴心苗女的故事,大抵是苗女和汉家儿郎恋爱,但是汉儿郎家人或者是自身不愿意娶苗女,苗女便下了蛊虫,有同心蛊,有情蛊……左不过是不爱了便去死的路子。”
丹栀笑了笑,“你若不爱我,我定是要你死的!不过我却不愿意用蛊虫,那玩意恶心。”
沈玉宸又笑了,此番倒是真心实意。
丹栀耸了耸肩膀,一副散漫不在意的模样,“不过这些蛊虫确实有哪些作用,不过我南蛮虽然不轻男,但是到底以女为尊,毕竟不论王族还是巫族的诸多传承都限制了性别,只有女子方可传承,女子个顶个的高傲骄矜,哪里会为了个男子面目全非。所以你说的苗女定不是我一族的。”
丹栀这么说着,但是日后却打脸了,她不也为了个男子洗手作羹汤,勤俭持家成了个黄脸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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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栀殿下被一汉家寒门子弟迷了眼睛,这件事的流言蜚语在整个南蛮传了起来,一时之流言甚嚣尘上。
王族几个公主殿下,都想看白栀的笑话。
几位殿下多番打听之下,得了她的日程,一番精心设计,但却好巧不巧,一次未曾碰到。
丹栀看着这群贵女,觉得她们是个顶个的闲。
穿衣树下,蛊虫游走,丹栀耐着烦闷,运用所学,迅速将蛊虫尽数装入各个竹筒之内,
然后分门别类贴好了标签。
大巫一直藏在树上,浓密的树叶之间,暗中窥伺,丹栀速度极快,这倒是令大巫意想不到。
大巫从树上飞身而下,丹栀看着大巫。
一脸嫌恶地将竹筒给了大巫。
大巫打开竹筒,细细检查。
丹栀别过头,看着远处风景。
“你学的不错,只是我苗族之女,岂能反感蛊虫,你便日日携带身边吧!”
丹栀对蛊虫不加掩饰的厌恶,大巫自是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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