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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兽群(一)
    在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即将消失的时候,古克发动了攻击。
    乌山防线的守军最先尝到的是一阵由火炮和火箭展开的凶猛轰炸,此外还有大量超重装甲以及若干作战车辆提供着火力支援。
    近卫们沿着东侧山脊线进行部署,这里有一条主干道能直通向乌山顶端的堡垒,兽化人禁卫军的主力也部署于此,它们将会在这个地方流干最后一滴血。
    轰轰轰轰!
    弹幕锤击着道路,将三片堡垒区夷为平地,打散了敌军阵线。
    数以万计的普通兽化人和上千名邪兽人在炮火中丧命,被击毁的武器在雨中熊熊燃烧。
    兽裔们也试图反击,它们操控着巨大的冷血动物,像一股怒潮从山上涌下。
    但随着一股股洪流般的炮弹向它们倾泻而去,欧克纯粹依靠无情的火力耗尽了它们的力量,血肉和鳞片化为灰烬,此时它们才意识到自身赖以生存的东西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众多残骸坠落在方圆数百米之内,飞石一些四散奔逃的士兵砸死,其他人则在那些狂怒的猩红主人的呵斥下守住阵地,躲在掩体和地堡后面展开还击。
    通讯设备传出的信息在整片区域中尖啸嘶吼,他们都在绝望地请求支援。
    承载着大口径主炮的超重坦克猛冲上前,装甲淌着露水,开过满是积水的道路。
    它们撞倒墙垒,压过乱石,将那些被困在倒塌掩体里的兽化人士兵碾成粉末,侧挂副炮嘶鸣着喷吐出蓝白色的暮光,把雨水化作缭绕的蒸汽,随后重型火炮的巨响将空气撕裂,用毁灭填满了敌军阵地。
    古克率领部队跟在装甲锋线后面徒步进军,快速穿过破碎的山麓。
    在他左边是格拉克和跛罗的队伍,右边的部队则由莫格卓根和纳卡特带领,来自废船的数台毛哥战将组成了一道宽阔的右翼力量,将兽化人禁卫军在重整后展开的一场反冲锋化为乌有。
    海量的步兵聚集在主力的后方和左翼,从山麓的西北部扫过,将所有臭佬从它们的碉堡与战壕里揪出来,挨个宰掉。
    这将会是一场灭绝式的战争,古克只打算保留十分之一的俘虏作为竞技场里的调剂品。
    !!!
    战斗的呼号震天动地,连大气似乎也受到了震慑,开始降下油腻腻的暴雨。
    身着精良胸甲的邪兽人在暴雨中组成一道猩红阵线,试图阻挡住这场冲锋,同时隐蔽许久的武器在敌人接近后也纷纷开火。
    一闪而过的炫目激光击毁了第一辆脏车坦克,失去履带的装甲瘫在原地熊熊燃烧,轰鸣的自动炮与呼啸而来的机炮子弹也让一个个绿色的身影倒下。
    但这在怒涛般的攻势面前,只是一撮微弱的火苗。
    投放在恰当位置的集中火力有可能暂时打破欧克的冲锋,但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非常非常的短,小子们无视敌人火力并充满期待地迎向对方的枪炮,他们拔出了刀斧,他们渴望近战。
    他们想要在一场混战中发泄自己体内积蓄的力量,这场战斗无论是何种结局都不可能影响战争的最终走向。
    兽化人的灭亡已然注定。
    “为了兽神!为了国王!杀!”
    “!”
    在炮火交织的夜空下,古克摔落的近卫中军和兽化人禁卫军的主力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中轰然相遇,在冲锋的过程中许多近卫倒下了,但绿色的身躯还是来到了坚实的猩红阵线面前,如巨浪拍打在海岸的礁石上。
    但兽化人的阵线并没有礁石那么坚固。
    下一秒,他们击破敌阵,撕开防线,一拥而入,红色与绿色交织在一起。巨大的力量,超人的力量,驱使着金属在尖叫声中破碎。
    颜色各异的鲜血在倾盆大雨中喷涌,残损的尸体砸落在地,积水四溅。
    覆盖着雨水、油污和血迹的握柄因此变得滑腻,盾牌磨损断折,盔甲碎裂,空气中充满了硝烟的气味,能量的震荡以及电能的爆响。
    古克一头扎进敌人阵线的最深处。
    一手魔刃,一手机械爪,干瘪的恶魔头颅和他个人的金属标志背在身后,泵动的机械战甲喷吐出阵阵浓烟和蒸汽,点缀在肩甲和腰部的颅骨在风中嘎吱作响,仿若死者的冷笑。
    他将一颗头颅轰成四散的血雾,又把另敌人刺穿。
    他砍断一只手臂,又将一个脑袋劈成两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肆意杀戮过了,在麾下力量越来越强壮的同时,他也越来越缺乏前往战场的机会,军阀们已经能够应付绝大多数的问题,而且单纯虐杀带来的快乐已经无法再让他激动。
    是的,尽管他现在每一秒都在收割着海量的生命,但内心却波澜不惊,就像喝一碗酒,吃一块肉那么稀松平常,鲜血带不来一点。
    这些敌人无法让他激动起来,就像农夫在收割田地里的杂草,那绝不会有趣,相反时间一长只会变得烦躁和无聊。
    它们可以朝他开枪,它们可以向他挥剑。
    却不能带来一丢丢的威胁。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它们能做出一点更有意思的抵抗
    然而事实证明,这已经是它们的的极限了。
    s,s,绝对而彻底的杀戮。
    在古克眼中,死亡化作一场红色与墨绿的风暴前来造访,而他就是其中最耀眼的嘉宾。
    一个邪兽人,步履蹒跚,双臂张开,躯干上的巨大伤口喷涌着鲜血,脖子上嵌着一块弹片。
    另一个,双手被斩落,断臂上冒着轻烟,缓缓跪倒在地,随后胸膛被一枚子弹炸穿。
    另一个,红色头盔的左半边被削掉,白色的脑花暴露在空气中。
    另一个,在锯齿的切割下颤抖抽搐,就像触电一样。
    另一个,被战斧砍翻。
    另一个,被超重装甲的炮火所粉碎。
    另一个,死在沉重的铁靴下。
    另一个
    另一个
    另一个低吼、啐骂、诅咒、喘息、流血、出击、转身、移动、死去。
    生命在这一刻廉价得如同烂泥,这就是战争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