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弗索斯
起初指挥官和士兵们以为这是一句问候,之后他们又猜测这是一句咒骂,再之后他们意识到这句话两者都不是。
这短语在避难所内的兽化人中口耳相传,他们在相遇时互相低语着这个字。
军官们会对着自己的士兵这么说,就好像它是治愈恐惧的良药。
老友们会在分别前握着手说出它。
但没有一个兽裔会去问祭司们它是什么意思,而那些询问的人被人们一边摇着头,一边用一种忧郁的眼神看着,就好像他们刚刚是在问人们为什么要呼吸一样。
之后,就在守军们的好奇心逐渐消磨时,等待中的援军从隐蔽的地下络中现身了。
最初只有寥寥数人,衣衫褴褛的勇敢者。
之后来了更多年轻人,幼年的,年老的,群集在一起,走进掩体指挥层外的走廊里。
当军官们出现时,衣衫褴褛的志愿者们会说,他们自发前来,填补牺牲士兵留下的空缺,他们愿意前往任何岗位,服从任何命令。
起初,分散各处的军官们拒绝了,它们中的许多甚至连身体也没发育齐全。
但是随着每一次对欧克的袭击,武器与人员的损失都在上升。
他们能够替换机器,未被使用的军需品散落在掩体中被人遗忘的角落与地堡中。
大部分装备既老旧又有破损,或是虽崭新却不完整,但是损坏可以被修补,或是用找到的部件替换。
不能替换的,是那些操纵机器、控制枪炮以及按下扳机的人。
所以,到了最后,战争那可怕的算术给了圣矛堡最后的守军他们所想要的他们将会在他们失去的土地上发动袭击,杀死那些把这一切从他们手中夺走的敌人。
在增援过程中受伤的太重的会被直接杀死。
剩下的人则被教导如何操控n、如何装填火炮、如何瞄准、开火,还有如何使用sn。
作为训练,这实在是太短、太过不足,士兵们知道,志愿者们也知道。
大多数人都知道上面的世界要么教会他们,要么杀死他们,但是没有人谈及这些。
大声说出这真相有什么意义?
在几个小时的训练过后,志愿者们被分派到遭受损失的单位中。
其中一小部分,那些天资聪颖,掌握了技能的人,被授予n以操控。
之后,只有在意识到他们将会同生共死之后,士兵们才向他们在战争中的新的战友们发问。
“莱弗索斯”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古老的短语,祭司们解释道,始于一个除了流传下来的故事之外没有人能记得的年代。
它有很多含义,但是此时此地,它只有一个意义。
“复仇”
他们这么说。
“它的意思是复仇。”
不管怎么说,上面的命令是让它们再次死守,那么它们就只能死守到底,有尽最后一颗子弹,守住最后一条地道。
可谁都明白,这只是绝望下的挣扎,欧克彻底占领仅仅是时间和意愿上的问题,它们已经开始讲火炮对准乌山,新的进攻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发起,届时它们就会失去所有的退路。
死亡,似乎成了一种必然,驱策它们的仅仅只剩下仇恨。
“你看到了吗?”
这话语传到了阿达尔漆黑的梦境中,把他拉回了现实。
他睁开眼睛,刚才他把头枕在冰冷的岩石上时睡着了,在他的梦中,天空洒下火泪,他费劲功夫栽培的庄稼院毁于一旦。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饰有文身的大个子正行走着,他那多彩的皮肤像是一窝蛇一样爬行。
这是他的队长,卡松,曾经是猎队的猎首者,在国王解散这一古老军事组织后,他们便被分散到各个部队中作为低级军官。
阿达尔隐约记得自己的小队正准备携带武器进入圣矛堡的地下要塞,加入里面的守军,但是欧克的巡逻队非常的多,他们只能就地等待。
之后梦境就向他袭来,现在他醒了过来,皮肤紧贴着湿冷的皮革,正努力重新适应周围的世界。
“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发出含糊的询问声,队长卡松已经趴在一簇灌木后面,仿佛在观察什么,周围的战友大多也刚从睡眠中苏醒,他们已经连续跋涉了三天,反而是在敌人眼皮底下得到了休息。
这实在有些讽刺。
“你个蠢农夫是瞎了么?没看到发生了什么?”
卡松没有回头,但言语像是刀子一般锋利,阿达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讽刺。
自打他从母体中脱离后,得到的任务就不是战斗,而是耕种,就是用锄头日复一日的在泥土中刨着。
很多兽裔受不了这种n度的劳动,但监工的鞭子会驱策它们,因为从出生起,它们的身份就已经固定农奴。
利林将土地分割成许多份,赏赐给那些顺从的氏族长们,并把一套阶级框架nbn在它们身上,以此瓦解兽化人数千年来古老的社会体系。
这样做好处显而易见,氏族长们变得忠诚了,粮食的问题开始缓解,脱产的士兵数量也增加了。
阿达尔不知道这些,他只是从老人们口中听到过,以前生活是很的,想吃就去林子里弄,想睡就找个地方睡,而不是没日没夜的在一块土地上劳作。
这一切似乎都是从欧克入侵开始变化,地主和祭司们都说欧克是世界上最坏的玩意,阿达尔也很痛恨欧克。
不是他们,也许就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也许就能过上老人们说的,十分和轻松的生活。
所有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是欧克,阿达尔始终坚信这一点。
“队长,要水么?”
他爬起来,摸索过去递上一个水壶。
前猎队成员扫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水壶喝了一口,又塞回对方怀里。
“别浪费资源,进去之后鬼知道还剩多少东西。”
“是,队长,你刚才说发生了什么?”
对方不耐烦的指了指前面,但是没有说话。
在看到第一次闪光的时候阿达尔正看着别处,他盯着天空,眨了眨眼。在那一瞬间他确定他看见了
又一次闪光,在朦胧的地平线低处,被遥远的浓雾吞噬。
之后是又一次,又一次。
“那里是圣矛堡?”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叫上所有人。”
他慢慢从灌木中退出,之后顿了一下
“我们五分钟后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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