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扎维挚爱的步枪名叫萨拉波娃。
他以他睡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为它命名,后来他在其它地方也遇到别的女人,但她们没有一个人能像萨拉波娃那样令他铭记在心。
那时他还是一个刚刚通过新兵训练的毛头小伙,在逗留驻地的最后几天里暂时得以放松。
去到阿克苏姆军团服役是一件公认的苦差事,因此和其他新兵一样,扎维得到了一沓纸币,并被告知出去给自己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伴侣,也许还能够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个后代。
在他们的家乡,每一个出去当兵的人都有如此的“传统”,虽然扎维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没有异性缘的愣头青,丝毫不懂如何泡妞的他不得不混在一大帮新兵当中,跟着他们去了一个离训练基地不远的臭名昭著的红灯区。
最初他很不走运,随着天色渐晚,大多数人都开始和看起来十分高兴的女人们出双入对。
而强烈的自卑感让扎维看上去逊爆了,唯一让他绝对自信的东西只有自己在很早以前就在刻苦练习的枪法字面意义上的。
就在他快要放弃自己的猎艳之旅时,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醉醺醺地走进门来,在被她自己的脚绊倒在扎维怀里后吐了他整洁光鲜的制服一身。
他勃然大怒并喝斥她马上滚一边去,但是对方并没有在他的暴怒前畏缩,这个相貌平平,却拥有一双棕色大眼睛的女孩冲着他的脸大吼大叫起来,还让他闭嘴,坐回去,少臭美
扎维至今搞不懂为什么他会照做,也许是严格的训练让他形成了服从命令的条件反射。
片刻之后,她又从吧台那里走了回来,砰的将两份酒水放在他面前,然后没等邀请就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椅子里,开始和他攀谈起来。
扎维已经一点都想不起谈话的内容,只是一边又一边地回忆起她的香水味很好闻。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已经回到了她邋遢的小单间,争分夺秒地在床上缠到了一起。
当扎维早上醒来时,他头晕脑胀地环视周围,然后看到她正站在一股蓝色火焰边上烹饪早餐,他抛给她一个微笑,却没有得到笑意的回应。
萨拉波娃啊,萨拉波娃啊,冷酷,安静和致命,一样也不落。
他推枪上膛,准备演奏新一颗子弹。
他永远不明白为什么她对他投以厌恶之情,自她从床上下来那一刻起,就开始对他前一晚卖力的运动致以恶毒的评论。
她的辱骂令人痛苦,而嘲笑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她做的早餐也是为她自己准备的,扎维要是不付钱就得饿肚子,她才不在乎他是否与自己产生过亲密的关系。
到离开时,她还从他身后追出门来,他就这样穿着邋遢脏乱的制服,被她的谩骂声追赶着走过堆满垃圾的小巷和头顶已经放亮的天空。
听起来一点也不浪漫,但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她会为我生个儿子吗?他想知道。
或是女儿?或是无论男女?
扎维问了自己几十次,但他觉得那或许真的不重要,因为他可能永远无法去确认了。
她带给他生命中一个美妙至极又糟糕透顶的夜晚,她的触摸令人激动,她如同子弹一样的话语破坏力惊人,所以后来他以她来命名自己的爱枪这把被影子王挺改造过的,拥有优美流线的银色步枪。
就像她的肌肤带给他的感觉,同样令他忍不住轻轻发颤。
他将眼睛压在瞄准镜上,将他的目标清晰地调整到焦距正中,距离约600码,风力,可忽略。
过去他们使用的是和普通士兵一样的步枪,那是称不上是一种性能优良的武器,虽然精度也不错,但它的威力不足以杀死一头欧克,更不要说它们中的佼佼者。
没错,他们的目标从不是那些普通绿皮,尤希金要求狙击手们只射击那些大块头,那些体型最大,颜色最绚丽,看起来最浮夸的家伙,它们是绿皮的前线指挥官。
击垮兽群的最好方式,莫过于斩首,尤希金格外理解这一点。
在影子王庭的协助下下,一团的狙击手全都换上了发射爆炸性弹药的手工艺步枪,比起普通步枪它更难控制,但一个掩蔽良好的射手可以用它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干掉目标。
除了高倍镜的瞄具外,萨拉波娃还安装了神奇的噪音和光焰消除器,就像她那一晚的表现,寡言少语,却热情澎湃。
值得一提的是,扎维喜欢和一排的被称作“发条”的狙击手伊兹格罗进行友谊竞赛,大家都在赌谁能拿下这场战役中最多的击杀。
目前押老发条获胜的人更多,但扎维有信心赢得这次竞赛。
他把视线移到目标上,那是一个冲在前边的高大的深色皮肤欧克,它戴着一条用铁丝穿过几只人类手掌做成的项链,身上的装甲被涂成了晃眼的明黄色,一手持枪,一手持刀。
它完全无视了周围的爆炸和射击,一心想要冲过他们的阵地,甚至对于那些稍有畏缩的绿皮还会拳打脚踢,就像急着让他们去送死一样。
圣父在上。
扎维一边祈祷一边诅咒,这些畜生纯属垃圾,把它们送下地狱是每一个人都该做的事。
他在放慢呼吸的同时扣下了扳机,一道低语随之划过空气。
瞄准镜中,扎维看到目标的头部在一团血雾中猛地后仰,随后带着穿过头骨的一个黑色大洞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尸体又迅速被其它兽人践踏而过,几乎无法再观察。
但是那些之前围在他附近的绿皮,表现出了一定的茫然,似乎对它们头目的突然死去感到不解和困惑。
啊,萨拉波娃又从唇间吐出一句要命的诅咒。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你从不会厌倦杀戮,对吗,我的爱人?
扎维想象着曾经嗅闻过的香水味,用粉笔在一旁的木板上刻下一道,接着推枪上膛,继续演奏下一颗子弹。
更远方,一面高大的战旗正在缓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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