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两个人本来商量好要去神乐坂吃河豚的,车上,泽居晋接了个电话,几乎都是对方在说话,他就“唔,嗯”的,挂断电话后,沉默片刻,最后和土方说:“去他们那里。”
他们那里,由美子及泽居优已经率领早苗等侯在门口了,见到泽居晋和五月二人,急忙迎上前来,笑着说辛苦了,又问起最近身体如何,工作如何,仿佛上次见面时的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也不存在任何龃龉似的。
这种世面,五月没有见识过,颇觉肉麻,全程保持尴尬微笑,由泽居晋一个人应付她们所有人。
泽居宽直到饭菜上桌时才露面,看着闷闷的,饭桌上问起几句工作的事情,除此以外,和泽居晋没有任何jiāo流。这种内心明明在乎彼此、见了面后却又不愿意搭理对方的父子关系,连五月都替他们感到无奈。
泽居宽连儿子都不大搭理,对五月更是无话可说了。大家都闭着嘴吃饭,连食物的咀嚼声都听不到。一顿饭吃吃得沉闷无比,无趣至极。估计一家人里面,除了大小姐泽居优和早苗以外,没有人真正开心。
在泽居家一顿中饭吃好,泽居晋把五月送回公寓后,又匆匆出了门,还有很多事情要他去办。
晚上,泽居晋回家来,两个人没有再出去,就留在家里吃饭。五月下午本想独自出去采购食材来着,去冰箱拿矿泉水时,发现里面已经摆满了食物,结合房间空关多日,却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可疑情况,一个激灵,当时没忍住,打电话关心手续进展的同时,状若无意地向他刺探:“晋桑的公寓,平时还有谁过来呀?”
正在区役所办事的泽居晋忙着和一个人说话,急匆匆地和她说了一个人名字,她没听清,紧张起来:“谁!”
泽居晋和人家说了一声,走到一边,告诉她说:“早苗,汤浅早苗。”
晚上,五月炒了几个小菜,炖了一锅土豆牛肉,快好的时候,叫泽居晋过来逐个尝味道。饭煮好,一个人端菜,一个人拿筷子;一个人去冰箱取酒,一个人去找杯子。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却默契到十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饭吃好,一起泡了个澡,从浴缸里上来,五月为他擦头发,擦着擦着,毛巾一丢,把他的人紧紧搂在了怀内,他奇怪:“纳尼纳尼?”又笑着说她八嘎。
浴室出来,两个人穿着浴袍去露台,他点烟,她伸手为他挡风。他抽烟时,她则依偎在他身旁看风景,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很多无关要紧的闲话。烟抽完,就回房间去,他打了几个电话,她去冰箱里取出一小盒冰淇淋,自己吃到一半,喂他也吃了几口。刷牙也是挤在一起刷的,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中间还扮作卢卡天行者,用牙刷充当光剑比试了几招,打了个全程慢动作的架。
临睡前,各自挑了本感兴趣的书去床上躺着看,时间到了,书本丢下,相拥着睡去。
岁月无限静好,每一时,每一刻,都无限满足。在这里,世界也好,心情也好,都像是无风的湖面一般平静。
到日本的第三天早上,因为工作的事情,泽居晋去了一趟本社。
五月早早起来,他准备早饭,本想做培根煎饼来着,食材都已经取出来了,随口问了声他想吃什么,他说:“不用很麻烦,米饭和味增汤就可以了。
“得,得。”她把培根又放回冰箱里去,转而去淘米煮饭。
趁蒸饭的时间,煎了两条秋刀鱼,烧了两人份的味增汤,最后炒了一把白芝麻出来,再把炒香的芝麻研磨成芝麻碎。这个时候,米饭也蒸好了,盛两碗出来,饭上敲个蛋,撒上葱花、芝麻碎,鲣鱼干和海苔丝,最后再淋几滴酱油,大功告成。
泽居晋在饭桌上坐下,说一声我开动了,把米饭和鸡蛋拌开来,挑起一筷子,送入口中,赞叹说:“我说吧,简单的东西其实最美味。”
手脚不停地忙碌了半天的五月无话可说,只好附和:“嗯,是很简单。”
早饭吃完,她把泽居晋送到玄关,看他穿上鞋子,递上公文包后,冲着他的背影又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