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够买青岛的房子?反正你nǎi这下可该高兴了,你这个对象,看着吧,她能从初一夸到十五。”
这大妈是发散xing思维,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来,叹气道:“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要是被你对象打了,你家人也帮不上忙。嫁得近,在婆家受欺负了,家润和你爸也能跑去给你撑腰。”
五月吐一口嘴里的牙膏沫:“不要紧,我对象不打人。”
邻居大妈表示不信:“不论谁,刚结婚那会儿都好,过二年就不行了。天底下还有不打架的两口子?不打架,那还能叫两口子吗?”
五月不出声,只管仰头咕噜咕噜漱口。
泽居晋默默看着五月一身散发着浓郁泥土香气的村口名媛形象,露出牙疼似的表情来,家润出来喊五月,看见他的表情,颇为紧张地喊五月:“姐,你好了没有!”
五月回头,看见泽居晋,笑了起来。家润跑过去,低声说她:“注意点形象!”
五月说:“证都领了,他现在说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话说的,幼稚不幼稚?”
五月把嘴里的漱口水吐掉:“不要紧,结婚证在我掌握之中。”
家润听了更急:“不是跟你开玩笑!”
“他有强迫症,做事情不会半途而废,放心好了。”
“总之提高警惕,别高兴得太早!
“好的好的。”
泽居晋从屁股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
早饭吃到一半,五月刚想宣布下午回上海这一消息,钟爸爸已经推开饭碗,用和善得使人浑身恶寒的语气和她说:“吃过饭去街上买两身鲜艳点的衣服,再去婚纱店化个妆。”
五月一惊:“干什么!”
钟nǎinǎi说:“傻丫头,你爸这是要给你cāo办婚事。”
钟爸爸说:“也不是大办,就请家里亲戚朋友吃个饭,让人知道一下,否则不声不响地就走掉了,说起来算怎么回事?又不是私奔。”说完,体贴又大方地笑道,“酒席由我来cāo办,你就不用费心了,酒席钱也不跟你要了。”
话说得这么好听,但他心中所想,五月又怎么会不知道?苦日子过了这么久,突然得以一朝翻身,这桩天大喜事,不昭告天下怎么行?而且,这些年送出去的礼金,也终于等来可以收回的这一天,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五月当即拒绝:“我们下午要回上海。”
钟妈妈眼睛马上发红,家润也很是不舍地看着她:“姐,不是有三天假期么,再留一天好了。”
钟爸爸说:“不行,不能走!我们山东是什么地方?孔子的老家!我们钟家也是祖上读过书的人家,说起来,也属于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婚丧嫁娶,不cāo办像什么话!”
五月听得牙齿发碜,看看妈妈,又看看弟弟,终于点头:“那我们明天回去好了。”
钟nǎinǎi又适时开口:“我们这边的规矩,结过婚头一次回娘家,得送回门礼给叔伯家。你正好没事,去街上买点烟酒补品给你二叔送去。”
五月取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叠钞票给她:“我不懂这些,你去帮我买吧。”
老太太一早起来,办成几件大事,心里那个高兴,当下捏着钞票,飞快跑去街上采购去了。
早饭吃好,钟爸爸找人来家里砌泥墙,支土灶,又风风火火地上街采购食材去了。一家人进来出去都喜气洋洋,态度转变之大,令五月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只要有钱,真的是有无限可能。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逃婚的自己在家中竟然会有被爸爸和nǎinǎi笑脸相对的这一天。
五月不愿待在家中,收拾了换洗衣服,和泽居晋去街上澡堂子里花十块钱洗了个鸳鸯浴。上街前,原先还担心街坊邻居都会对于逃婚的自己和自己的日本老公侧目而视,但一圈逛下来,发现大家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和善很多。见她和泽居晋,顶多问一声:“哟,这是你对象?哪里打工?多少钱一个月?”除去刨根问底这点令人不快之外,其他都还好,至少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起日本人如何如何。现实当中,毕竟还是心地善良的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