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感觉和以前的日本很像。”
“哪里?”
“一味追求发展经济,而完全不顾环境保护这点。”告诉她说,“六七十年代的日本也是这样。”
出租车停下,五月慢吞吞地付钱,慢吞吞地开门下车,和泽居晋站在了久违的钟家老宅门口。得益于快速的经济发展,这一带的人家,家家都盖起了两到三层的金光闪闪的楼房,样式姑且不论,却够新,够气派。而钟家的老宅本就破旧不堪,在邻家楼房的衬托下更显低矮寒酸。
五月和泽居晋下出租车的时候,村里的两个fu女干部正拎着漆料桶在她东邻家的院墙上刷口号,彼时二胎政策推行得如火如荼,院墙上原先的那些“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一人结扎,全家光荣”之类的宣传标语就不合时宜了。
新宣传口号刷好,两个人拎着漆料桶走开,五月一看,标语有两句,上一句是“一人拒绝多生,全村人工受精”,下一句则是“一胎罚,二胎奖,丁克不育都该抓”。
五月不禁失笑。泽居晋看看五月:“笑什么?”
“知道么,晋桑这样的人,在我们这里是要被抓去改造的。”
泽居晋又认真看了看宣传口号,中国有计划生育政策是知道的,每个字也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理解不了其逻辑关系:“为什么要这样说?”
“没有为什么,反正你这种不愿结婚也不要生小孩的人在我们这里就要抓起来。”
他也失笑:“怎么可以这样?不结婚不生小孩子就等同于犯罪?”
“话说,晋桑娶了山东老婆,一举一动都在我们这边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掌握之中了,如果超过一年不生小孩子,到时我们的村干部会去找你谈话的。超过三年不生,捉到人,就地□□。到时可别说我没有提前警告你啊。”
他伸手弹她脑门:“你的脑袋瓜是不是有问题?”
她既然又真真假假地试探他,他似笑非笑的,又明确地告诉她一遍:“我不喜欢也不会生小孩子,这点,你应该早就知道。”
两个人正在说话,拎着漆料桶的两个人从旁边经过,一抬头,不禁吓了一跳:“这可是五月?!”
五月心跳加快,话说不出,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那个人不走了,对着泽居晋下死眼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是你对象?”
五月伸手去拉泽居晋,抬脚往里走。再不走,她们下面就该问起家在哪里,人口多少,工资几何了。
小地方就是这样,鸡犬相闻,熟人遍地。吃饭时间出去溜达一圈,至少可以收获十句八句:吃了没有?因为大家都喜欢串门嚼舌根,不厌其烦地打听别人的年龄和收入,根本不知**为何物,所以无论大小事,都可以被周围所有人家拿来当下酒菜,津津有味地议论上十天半个月。
五月是这种环境里长大的,比谁都明白家乡人的德行,那两个fu女干部还没开口,她就知道她们下一句要问什么了,当下急着要走,但人家身手敏捷,已经伸手拉住了她。一个伸脖子喊:“家润妈,家润妈,你家五月来家啦——”
声音太过响亮,东邻西舍的闲人纷纷往外跑:“什么,什么!五月回来了?!”
另个fu女干部五月不放她走,连声问:“你对象哪里人?哪里上班?工资高不高?多少钱一个月?”
失踪长达两年的五月带着日本老公回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虽说这些年村人见识大增,听说过不少奇闻异事,比如说西村的小红找了个黑人老公,生了个棕里透着黄、黄里又透着黑的混血儿子,成天从非洲往家寄钱寄物。又比如东庄的小花跟着美国总统跑了,心甘情愿给美国总统当二nǎi去了,成天从美国总统府往家寄钱寄物,等等。
诸如此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不少,但说来说去,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一个是亲眼所见。包括五月表姐也是,说是跟了个日本人,这么多年过去,她父母都没能见到那日本人一面,什么事情都是表姐嘴里说出来的。
而五月带来的这个外国人,却是活生生的,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