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笑,不敢说话,恐怕电视里的人会批评我们不认真;而在我长到十岁的时候,在你们周游各国四处度假的时候,我还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中国,一个是外国;到了十七岁那一年,才第一次出远门,来到上海。在那之前,从没有离开过家超过十公里。这样的我,怎么去和lily比,怎么能够和你走下去……”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泽居晋把她脑袋揽在自己胸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爱情就是爱情本身,跟阶级没有关系。如果非要说我的标准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就是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不!虽然我一直避免去想,但我们之间的差距不会因为我刻意逃避而缩小,没有势均力敌以及三观契合的乍见之欢,终究抵达不了人生的终点。”
“诗兴大发了?都说了叫你不要再说了。”他强忍住不耐烦和不高兴,左手楼腰,右手固定住脑袋,突然低头,在她脸上“啪”的亲了一口,“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结果突然被亲,心脏也骤然停跳,人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想要说的话,自然也全都忘光光了。
趁她还懵着,泽居晋一把拖住她,把她人往出租车内一塞,自己也坐进去,“砰”的一声大力关上车门,和司机说:“回柏庭国际公寓。”
车开到目的地,二人下车,泽居晋一路拖着她,把她拖回到3606。
打开门,不出所料,眼前一片狼藉。满地的瓷器和玻璃碎片,以及他的藏书、手办等,门背后全是被砸出来的坑坑洼洼的印记,连对讲门铃的屏幕也四分五裂。她之前猜测他是怕lily失控,是以不敢放她入内,但也许是对讲门铃一开始就被砸坏,他根本没听见铃声也说不定。但不管怎样,凭眼前这一副狼藉景象,不难想象出当时战况之惨烈。
泽居晋拖着她推门入内,一脚踢开一只沙发靠枕:“这周末我会请公寓管理人帮忙换门锁。”回头看看她的一张花脸,“当然,如果你想搬家也可以。”
她低着头,不出声,目光落在他手背上。他手背上有两三道长短不一的新鲜伤口。不止伤口,衣服也被撕扯得不像话,大概是为了出去找她,都没来得及换一身整洁衣服。
泽居晋察觉到她的目光,颇为狼狈地把她的手一丢,同时发问:“回音呢?”
她慢吞吞说:“哦,好的……”
“听不见!”
“知道了!”
泽居晋瞪她,看她胸口起伏,又想要哭的样子,终于转身,去浴室洗澡去了。
五月在外默默站了一站,突然又想到花小姐和星期五,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四处去找。在阳台一角找到这两只的时候,它俩正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这两只今天受惊非常,好在都还机灵,没有在混战中负伤。
五月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猫和狗搂在怀里安抚很久,喂它们吃了平时最爱的小鱼干和香肠后,才转身出去收拾战场。地板擦到一半,想起泽居晋手背上的抓伤,忙又去yào箱里找出创口贴,然后去浴室找他。
泽居晋正泡在浴缸里抽烟看电视,手旁还放着一瓶獭祭发泡清酒,酒瓶开了盖,720ml的酒已喝下去少半。见她进去,他只撩起眼皮看看她,没说话,继续抽烟。
她过去把他手上烟支夺下,放到一旁搁着,他把口中含着的一口烟全喷她脸上来了,空出来的那只手开始撩水往她脸上浇,两下一浇,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衣服也湿了一片,一边咳嗽,一边生气说:“干嘛这样对我呀,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
“那我再坏一点给你看,要不要?”
“你是不是喝醉了?”她把清酒瓶子拿开,放到更远的一点的地方去,拉过他的手,用干毛巾擦干,小心吹了一吹,才把防水创口贴给他贴在伤口上,“差不多可以起来了。晚饭是不是还没吃,想吃什么?咖喱有昨天剩下的,今天吃正好。如果想吃面,炒乌冬做起来也很快。”
他眼睛看着她,用另一只手摸到发泡清酒的瓶子,拿起来,往嘴里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