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
五月才和他打了一个照面的时候就僵住了,等他走到面前,更是牙齿打战,心慌心悸,忙给自己打气:这里是上海,又不是山东德州,不用怕他。然后强打精神,怀里紧紧抱着匹萨和沙拉:“你,你怎么来了?”
“你爸之前一直说你在旅行社做文员,我查下来,你的工作单位地址在这里,找来一看,你又是这个打扮。所以我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说到后来,口气已经像是在喝斥派出所里看守的犯人一样严厉。
五月定定神,一步步往后退,一边问:“你管我做什么工作,你为什么又知道我在这里?”
让清冷笑:“也不想想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查你的底细,还不是轻而易举?你爸一直宣称你在上海做办公室文员,原来都是你骗人的喽?你到底做什么!”
“你家的二十万,我家难道没有还给你吗?”
“还了,又怎么样?”眼冒怒火,一步步的bi了上来。
让清和他的战友气势bi人,五月退到餐馆门口,直到退无可退,靠在玻璃门上,浑身打颤,手正哆嗦着去工作服口袋里摸手机,吴老板拉开玻璃门,伸头出来,极其不悦地发作道:“五月,你怎么回事?叫你送个外卖怎么磨蹭到现在?上班时间说闲话,是不是想被扣工资!”
五月一怔之下,忙又慌张应答:“哦,老板,我这就去送。”
吴老板递给她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杯热牛nǎi:“动作快点,这是他们厂里追加的订单!”五月拎上袋子要走,吴老板又把她叫回来,伸手替她把蝴蝶结整整好,絮絮叨叨地啰嗦她,“你看看你,蝴蝶结又打歪了,跟你说了多少遍,工作服要正确穿戴!这样看着没有精神,我们服务行业,最重要的是笑容和精神,最忌的是无精打采。去吧去吧,跑快点,再晚匹萨就要凉了!”
让清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怎么愿意轻易让她走,伸手把她拦住,质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吴老板皱眉,问道:“小伙子哪里人?你拦五月干什么?她送外卖迟到了找你?”
让清看看五月,再看看吴老板,疑惑说:“不可能,我查过了,给她缴金的单位是上海津九有限公司。”
吴老板把头上厨师帽摘下来,弹了弹,重新戴上去,从耳朵上摘下一支香烟,点上火,慢条斯理说:“津九是我老东家,现在出来开餐厅,手下几个服务员的关系都挂靠到那里去了,方便缴金。话说,小伙子,你和我们五月怎么回事?”
让清望着五月冷笑:“还以为上海的工作多了不起,原来不过是送外卖的服务员。大上海的服务员也比我们乡下邮政局柜员高贵对不对?”
五月垂下眼眸,低声说:“对不起,不是你帮忙找的工作不好,而是我不愿意嫁你。”
让清咬着牙笑起来:“早知道你不是办公室文员,只是饭店服务员的话,我也不会浪费感情,自然也没有后来那么多事情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户籍警,服务员却也是看不上的。那么,再见了,钟五月,就看你这高贵服务员能做到什么时候去吧。”
他这话说得过分了点,他战友连忙拉他,示意他住口。
其实像五月这样辍学出来打工的女孩子,所能做的,一般就是服务员、营业员和工厂里的cāo作工这样的工作,他不是不知道,他看中五月,自然不是因为五月在上海的工作多么体面多么能赚钱。现在以鄙夷万分的口气左一个服务员右一个服务员的说,只是因为自尊受挫罢了。五月自然也明白,心里发堵,却仍旧向他道歉:“让清,对不起。”
吴老板手指上夹着烟,笑了出来:“小伙子原来是我们五月的老熟人?要不要到我们店里来坐坐?今天有特价套餐,我再给你打个折。”
五月低着头,从让清身旁走过,快步跑回到津九工厂里面,指挥出租车开到厂区内。等她乘上车,又缓缓驶出津九工厂大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让清仍然没有走很远,他背着背包,独自行走在这条被暮色淹没的大马路上的背影,看起来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