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对了, 和小钱谈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办喜事?”
五月轻声叹一口气:“唉,我和他可能要分手了。”
众人一惊:“好好的, 怎么分手了?”
只有吕课长双手抱胸,面上浮现洞察世间百态的通透笑容:“是不是遭到他们家里的反对了?”
五月含糊以对:“嗯, 差不多吧。”
吕课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小钱那小伙子不错,老实……不过,小姑娘也别太伤心,你要是喜欢上海的男小孩,以后我也会发动王主席给你留意的……但是呢,”说到这里,开始嘬牙花子,“太差的你看不上,中等的吧,其实最难搞,真正好的吧,又碰不到……”
“唉,顺其自然吧。”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一想到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心里比谁都愁。
看她悄悄叹气,吕课长忙又安慰她说:“那个小钱好是好,但他祖籍好像是苏北的……之前我不太好和你明说,其实那地方的人不灵。分了就分了,下次争取再找个好点的人家。”
五月反倒奇怪起来:“课长,他家祖籍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样说啊?”
吕课长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假如家里孩子谈朋友,我们作为家长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问清对方祖籍哪里,懂伐?在我们上海,苏北那个地方说出去只有受人歧视,知道为什么?他们苏北人以前都是逃难来上海的,住棚户区挤石库门,做的也都是苦力活;苏北女人,辣块妈妈,最爱吵架,而且只能赢不能输,吵不过人家的时候,就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满口飙脏话,句句都带人体器官,不带不开心,看了能把你吓死。”
说到这里,自己先乐了一阵子:“就你这温吞xing格,嫁过去只有受气的份,算了算了,分了也好。”
五月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你们上海人还带这么歧视自己人的?!”
吕课长说:“喔哟,我们上海也分上只角和下只角的好伐?”
“这么说,课长你肯定是上只角出身喽?”
吕课长面上浮现高贵又矜持的微笑:“我们祖籍宁波,老早是来上海开店铺做生意的。他们呢,是来拉黄鱼车的,要么就是各种修理工作,箍桶补碗修雨伞,你说呢?”
“天,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悄悄跟你说,那个地方的人,和我们大概不是一个人种,身上抽出来的血和我们的也不一样。”
“瓦特?!”
所谓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是也。要数地域黑,当今世上,吕课长理应排第一。
又过一天,五月看看周围人都不在,拉着椅子坐到吕课长旁边,捧着脸问他:“哎,课长,说真的,要是你儿子找了一个外地女朋友,你会不会撞墙上吊也要反对?”
吕课长忍不住噗嗤一乐,笑过,正色问她:“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这话一出口,五月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再出声,只是微微一笑。
吕课长说:“哪,你们几个小年轻,和我儿子年纪一样大,我心里对你们还是很爱护的,所以我也不和你说那些虚的来骗你。要是我儿子找了外地女朋友,我和我老婆撞墙上吊不至于,但反对肯定是要反对的。但是,也要看女方家里条件的,要是人家条件比我们还好,层次比我们小市民高,比如温州大老板那样的,人家开厂炒房地产的,我们小市民,有什么底气去反对人家?这种么,就就稍微反对一下。
“遇到那种一塌糊涂的,你说我们作为家长的,能忍心看着自己家庭被均富、被拖累、孩子将来过苦日子么?当然,要是他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忍心么,就不管他的事,不忍心么,气过还是要帮他,你说对不对?”
五月长叹一口气:“明白了,谢谢你,课长。”
下一个周末,钱沐到五月宿舍来找她,她去考会计上岗证去了,但是钱沐不知道。她这一周对他若即若离,态度看着不大对劲,他约她出去吃饭看电影,也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脱了。钱沐又隐隐有些担心起来,恰好妹妹蓓蓓打电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