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女孩儿来了,想去看看她还在不在。于是转身,跑到戏台子后头,各处找了一找,没看见,失魂落魄地坐了一坐,又想起老太太来了,赶紧跑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茶喝了几杯,坐得久了,这个时候正好内急,扶着婆子悄悄去净房,外头自然有人端来椅子和水、手巾子等物候着。老太太腿不好,不能吃累,才从净房出来,婆子赶紧扶她坐下,伺候她净手。正忙着呢,跑来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月唤。
月唤一看见老太太,才止住的泪水又涌满眼眶。老太太招手叫她过来,握着她的手问:“乖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身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看见她脸上泪痕,不觉吃惊,“在哪里受了委屈了?这个家里,谁敢叫你受委屈?”
月唤蹲下,把脸伏在老太太的膝上,哽咽道:“老太太,他,他……”
老太太摆手,叫一众人等退下,笑道:“原来是受了老五的委屈了,莫哭莫哭。”
月唤去擦眼泪,然而总也止不住。老太太抽了帕子出来,亲自给她擦拭脸颊,柔声道:“可是因着他和龙家的姑娘?”
月唤一惊,仰面看着老太太:“老太太都知道?”
老太太不答,半响,方才笑说:“我起初还当你有意如此,才把龙家姑娘带回来,叫她来哄我老太太高兴,原来却不是……”
月唤伏在老太太膝上,泪眼婆娑道:“老太太,我只是不懂,他们男子,为何前一天才山盟海誓,转眼又可以去招惹别的女子?”
老太太对她的话颇觉好笑,嗬嗬笑出了声:“不过偷个腥罢了,他们男人家都有的毛病。不过,竟连你亲戚家的妹妹都要去招惹,当真是该打。但是呢,你那个妹妹……”笑了一笑,替她把脸上发丝理顺,“回去静上一静,好生睡上一觉,待一觉醒来,就什么事情都没了。这里一堆的女客,若是叫人看见了,没的笑话你,说你拈酸喝醋。”
月唤渐渐止了哭声,心里始终想不开,还要再说话,老太太却说道:“你仔细听。”
台上唱得正热闹,她侧着耳朵,凝神去听。半响,老太太问:“听得懂么?是哪一出戏文知道么?”
她点头:“这是《满床笏》,我从前也听过的。我们那里家中有人过寿时,这出戏文是必点的,说的是四朝元老汾阳王郭子仪六十大寿时,七子八婿都来给他祝寿的故事。”
老太太笑眯眯道:“可不是,老太太今天也过寿呢,老太太今天七十二岁整了呢。”
月唤的心,就一丝丝的凉了下来。从前老太太总是说如何如何喜欢自己,总是乖孩子长,好孩子短的叫自己,时候久了,心里就有点恍惚起来,以为她和阿娘一样的心疼自己。今天受了天大的委屈,自然而然地就想来找她给自己评理,想请她听听自己心里的不平,想想也真是好笑。人家的嫡亲孙子是凤楼,自己再怎样,也不过是外姓人,不过是个姨娘而已,固然受宠,但姨娘毕竟还是姨娘。
心里既想通了,眼泪渐渐地也就干了,抬手擦了一把脸,慢慢地立起来,弯腰向老太太赔罪道:“是我错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扰老太太,坏老太太兴致的。我年纪小,没经过什么事,见他……那个人偏生又是我妹妹,难免乱了心神,失了分寸,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颇为满意,道:“这才是明事理的好孩子,不枉老太太疼你,也不亏老五平日里爱你护你。你但凡觉得委屈的时候,先想一想卿姐儿的娘和香梨。老五把你领回家来,你可听见香梨说过一个不字?可看到她在我和老五面前有过哪怕一丝儿的不高兴?卿姐儿的娘,那样一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刚强xing子,你可看见她四处哭着喊着说老五不该也不能领你回来?”
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接着道:“他哥哥在京城做官,他爹爹不管事,又成天见不着人影子,他是温家的一家之主,凡事都要给他留些体面才成。便是前些天,他当着我的面,把我为小姑娘时从娘家带来的人赶走,我心里固然恼火,但你看我可当众驳他一句了?”
月唤深深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