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今天悲伤过度,导致战斗力不强,才唱了一首关于日本汉子下海辛苦捕鱼、他那开小酒馆的女人把自家汉子的辛苦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老掉牙的民歌就下了场。大和田和白井则坚守阵地,连唱十几二十首,两个人吼累了,叫技术部长生野上场。
生野四十多岁,未婚,人平时沉默寡言,不太爱说话。身材是日本人中少有的微胖,肤色是那种常年不见日光的惨白,留着洗剪吹发廊小哥的非主流发型,发色是鲜艳的酒红色。他刚才耳朵饱受摧残,和川手没有少笑话那帮老头子,所以不愿意上台去献丑,摧残别人的耳朵。接过白井塞过来的话筒,到前面装模作样去点歌,选来选去,没有挑中一首,推说没有喜欢的歌,就把话筒又jiāo回去了。
白井很不满意,喝道:“喂,生野君,既然不唱歌,就来个你的拿手好戏!”
生野看着一屋子的人,明显不乐意,说:“可是我今天没有带装备来……”
白井拳头往茶几上一锤:“八嘎!前辈说的话,你小子也敢不听了吗!”
大和田在一旁帮腔:“八嘎野郎,你这个做后辈的好不懂规矩!前辈叫你做,你就做,别给脸不要脸,推脱解释,一切都不需要!”
生野赶忙鞠躬道歉:“是是是,是小的错了,听前辈的就是。”音乐关掉,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裤腰带解开,上衣裤子都脱掉,只留一条短裤在身,前后裆各塞了两条手帕,就成了一条飘飘扬扬很是销魂的短裙。然后找服务生要来一支马克笔,给自己画了两只丰满的黑色ru房,又借去五月的口红,涂了个血盆大口,顺便在黑色ru房中间各点了一个红点,充当了ru头,最后把手摇铃戴在头上,就成了玲玲作响的花环。
打扮停当,一支欢快明媚的舞曲重新响起,茶几被拉到一边,生野开始在包厢中间的空地上跳起了草裙舞。他表情到位,跳得风sāo。提臀,扭胯,摆腰,双臂招摇,时而于头顶上方jiāo叉。一边跳,一边还向人群风sāo地丢着媚眼,眼神格外魅惑,身段格外妖娆,连肚皮上的时隐时现的肥肉都xing感非常,只是腋下两团浓密墨黑的腋毛叫人不忍直视。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吕课长口角流涎,差点中风瘫倒;白井手舞足蹈,无法表达心中的喜悦,就又摸出皮夹子来发放小费。他所有的日币都已经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发完,这时就开始发人民币,连硬币都掏来乱丢。小杜嬉皮笑脸冲过去,领到一张百元大钞,随即过来催促五月:“你不要不好意思呀,我们来这里听他们老头子唱歌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白井的小费!”
五月不愿和白井打照面,白井却已经在向她招手了:“钟桑,过来过来。”
五月过去,白井沾唾沫点了两张百元大钞给她:“拿去买口红。”钞票塞到她手里,却顺势把她手一把捏住,死死不放,嘿嘿笑问,“钟桑,我们可是梦里相会的有缘人哪,对不对啊?”
五月用力抽手,没抽出。正在卖力跳舞的生野看到这边的动静,扭着屁股过来,伸手向她抛了个黏糊糊的飞吻。全场人哄然大笑。五月大窘,直翻白眼,把头扭向一旁吐舌头扮苦脸。然后,包房门打开,打完电话的泽居晋推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舌头伸出老长,五官变了形、一脸滑稽相的五月。
五月舌头一下子忘记了收回去,眼睁睁地和他对视了三秒钟。然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咱的脸,是用来丢的,丢着丢着,等丢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别人的眼光,就都是浮云了。
等白井终于把她的手松开,生野的草裙舞接近尾声,不再围着她打转的时候,她捏着两张钞票,退回到角落里去,把剩下的大半瓶汽水一口气猛灌大半下去。
这时,身下沙发往下一沉,是泽居晋。包房里人多,温度太高,他白衬衫的纽扣又松开一颗。五月扭头看他一眼,喝一口汽水,丢一颗坚果在嘴里,再悄悄用眼梢瞄他一眼。
他和川手又说了两句话。他伸手拿了一瓶矿泉水在手。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喉结动了一下。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