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卿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周的温度骤然降低,但对着这张脸,她有些什么情绪也只能压抑着不能发作。
“好,既然事已至此,之后的就都听我的。”
“……”
“把另一半计划也告诉我。”裴羽卿说。
她能感觉到,自己从施洛凝那里听到的不是完整的版本,只是一个大概,想想也是裘亓尚有防备心,没有把底牌揭露给曾经的敌人。
“另一半……”裘亓挠挠后脑勺,“咱们知道这一半就够了嘛,这就是最重要的地方。”
裴羽卿语气不变,压低嗓音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话,“告诉我。”
“我怕我说出来,你要揍我……”
但最后在裴羽卿压迫感极强的盯视下,裘亓还是只能说了,当她说到入学测试自己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下输给童希的时候,眼尖的看见裴羽卿捏起了拳头。
她屏住呼吸,继续小心翼翼地说出原因,“因为我想让裴炎以为我输了,这样夫人和我都能清静一段时间。”
拳头松开了。
裘亓缓口气继续说,“然后……我打算把我的兽元珠传给童希。”
这次裴羽卿的拳头捏得青筋乍起,肉眼可见的用力。
“理由。”
“别气别气!你听我慢慢说!”
童希的体质十分罕见,但绝对不是往好了的那种,她这句身体就是古早里常写的那种“废柴”,明明拥有灵根,身体里却一点灵术都不存在,和个空罐子似的,所以才会导致,虽然她是精灵族与人族正正经经混血生下的来的孩子,却平凡的像个普通人类。
但也就是这种空罐子,用来装原身这颗躁动不安,随时可能爆发的兽元珠才是最安全的。
以下是裘亓和童希商量时候的原话。
裘亓:“小孩,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练武奇才,这颗珠子就赠与你吧。”
童希偏头tui她一口,“你以为拍《功夫》呢?”
“……我认真的。”
“你不要命了?”
“就是怕死才找的你帮忙。”
“不干。”童希特别干脆。
裘亓很懂行情,“要多少?”
“帮我越狱。”这次童希回答得更干脆,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样。
?
“所以这就是大人想了那么久,想出来的好计划?”裴羽卿听完裘亓的话淡淡道,眸底看不清情绪。
所以,裘亓不光背着她,策划了这么一个九曲十八弯的计划,还空口答应童希要帮她离家出走。
这要是云清辞在场,估计她都活不过上一章。
裘亓缩着脖子,“这办法多好。”
以前为什么从来没人敢刺杀原身,那是因为它可以控制兽元珠的力量,谁也不敢来送死。
现在裘亓把它送到另一个能够控制它的人手里,既保全了自己,也保护了这珠子不会再被人一天到晚盯着抢来抢去。
而她自己又可以靠着云清辞给的重塑珠活命,这个计划只要中间不出什么大差错,就是完美的。
但她看到裴羽卿越听越差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没有把“家/暴”的危险考虑进去,其实才是最大的失策。
“好,我们大人长大了,会自己主事了。”裴羽卿边说边摸裘亓的脑袋,一副动情感人的场景,裘亓却吓得快哭出来了。
咱有话好好说,手劲能小点吗?再薅我就没几根头发了!呜呜呜。
之后的事情就很好猜了,裴羽卿主动提出要演这一出放松敌人的警惕心,事实证明也确实很有用。
就是……
就是裘亓现在面对数双充满愤怒的目光,觉得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又将面临新的威胁了。
“先回家。”裴羽卿握着裘亓的腕子观察了一下,“回家慢慢算。”
祖绵绵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大骗子!我刚才差点急哭了!我真的以为你要死了!”
裘亓:“摸、摸摸头?”
一向礼仪满分的严晚,今天也破天荒地招呼也不打,捡起自己的弯刀就默默离开了,殷慈紧跟其后。
“铁汁,你回去估计少不了一顿料理。”童希抱着胳膊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知道,还用你提醒!”
裴羽卿之前没和她算账,那是因为时间紧急,得先把正经事做了,现在指不定憋了什么招要对付她呢。
不……不会是满清十大酷刑吧?
裘亓怀着一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跟着一路无言的保镖队回了家,再屁颠屁颠跟着裴羽卿冷漠的背影进了房间。
“裤子脱掉,去床上。”
这话单听还好,毕竟裘亓刚才身上受了点伤,可能裴羽卿是想要帮她擦个药什么的。
但她现在一边沉着脸说话,一边单手关门的动作,就让裘亓很不安了。
她没脱裤子,也没敢往床边走,胆小又无助地在墙角缩成一团,“夫人,有话我们好好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沟通解决不了的……”
“嗯。”裴羽卿点点头,朝她走过来,“沟通的事一会儿再说。”
“那我们现在干嘛?”裘亓更慌了。
“教育你。”
“我还是个孩子,我经受不起折磨!”裘亓觉得自己可能是胆子肥了,这个时候竟然敢粗着声音和裴羽卿叫板。
但她觉得自己不叫两声,可能会“死”得很没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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