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趟火车从克西拉脑海中开了过去, 还有一百零八个个电水壶在耳边烧开了水,沸腾的水蒸气烫红了她的脸颊,让她因为过于激动和过于羞愧而没控制好体重, 压塌了布鲁斯坐着的凳子的四根小细腿儿。
舞池的音乐掩盖了他们掉在地上的响动, 周围的人朝他们看了一眼,发出想歪了的笑声。
克西拉爬了起来, 顺手拉了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的布鲁斯一把, 思考要不要和他道个歉。
最后还是用凳子质量为什么这么差掩盖了过去。
他们重新找了个地方,布鲁斯带着她来到马路另一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里面窗明几净,他们坐的桌子上还摆了一瓶干花。
克西拉清了清嗓子, 第三次自我介绍道:“我叫莫妮卡,”她还是没放弃预定的计划,坚决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声音已经有了些自暴自弃的味道:“是小克的朋友。”
布鲁斯似乎冷笑了一下,嘴边还有她咬出来的印子。克西拉无语凝噎了一会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她委托我来见你。”
像是听着一个蹩脚地笑话,布鲁斯对她的表演不置一词,只是把那个袋子推到了对方面前。
克西拉猜测着里面的东西,虽然她很希望是一捆点不清面额的美金,但就目测的大小来看,炸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也说不准是堆在一起的金条什么的。穷人克西拉带有些许期待地将手伸进去,碰到了一个蝴蝶结彩带,心里的期盼愈深。但
等她将纸袋里的东西取出来后,克西拉呆滞了,她开始瞳孔地震并后悔,因为眼前的还不如炸弹,起码炸弹能把这位欠揍的阔佬炸上天。
木质方桌上赫然躺着一本她没写完的作业,买一送十,没拿出来的新作业更多。
克西拉看了看布鲁斯的脑袋,气呼呼地把四四方方的作业本砸了过去。
布鲁斯淡定地接下来了,说请莫妮卡小姐转告她的好友,想要赡养费就必需把这些作业写完。
克西拉在“气得转头就走”和“绑架哥谭首富”间犹豫了会儿,最后看在她在韦恩庄园白吃白喝了那么久的份上放过了他。她提着沉甸甸的纸袋推门出去,角落里蜘蛛制服的男人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躲闪不及地被她看见了。
“彼……你是蜘蛛侠?”克西拉差点叫出了楼下好邻居的名字。
“是、没错,我正好路过。”彼得在布鲁斯出来前爬上了旁边的墙壁,提醒着她:“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我会送她回去。”蝙蝠侠不太高兴的声音门口响起,布鲁斯审视着贴在墙面上的“纽约义警”,一点看见同行的喜悦都没有。
“不,我自己走。”克西拉拒绝了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肯定是想摸清她的住址。从纸袋内壁扒拉下一个窃听器,克西拉潇洒地将其扔了回去:“我可不是克西拉。”我可是很聪明的。
布鲁斯的神情还是那样的变幻莫测,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一些令克西拉心肌梗塞的话。为了不让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消失,她赶紧拦了辆车坐上去。
“稍等一下,”司机开车前,克西拉想起了困扰自己的人生大事,于是从车窗伸出手,对布鲁斯说:“你付钱”
哥谭首富怎么会带零钱呢?两人一司机在寒冷的晚风里矗立了片刻,彼得好不容易从连体的制服下面摸到衬衫的口袋,帮一贫如洗的克西拉付了车钱。
递钱过去时,彼得觉得有两把刀凉飕飕地驾到了他的脖子上。上帝耶稣玛利亚,他只不过是见“克拉拉”大半夜独身一人出了门,怕这位略有好感的邻居遇到危险才跟上来的,谁知会遇到疑似分手现场的场景。
送走了出租车,彼得憋出了一声“再见”,用蛛丝攀上墙,火速离开了这里。
布鲁斯若无其事地捏碎了这枚假的窃听器,克西拉一定想不到真正的那枚粘到了她的袖口上。
因为没有敲诈到阔佬,积蓄基本为零的克西拉决定——用充气浴盆代替水族箱。
一回到家,她满怀怒气地把袋子里的作业扔到一边,开始收拾起摆满了海洋生物相关书籍的公寓。叮叮当当的声音又一次响了半宿,而且声音比之前那次更大。
彼得只好再次敲响了她的大门,余气未消的克西拉用力拉开门,并成功弄坏了价值三美金的门把手。
紧接着防盗门轰然倒下,对面的邻居隔着墙壁朝他们怒吼,因为声音太具有穿透力而吼亮了整栋公寓的楼梯灯。
彼得连忙推着克西拉先进门,还欲盖弥彰地把门板遮上了门洞。
克西拉在想现在回去绑架哥谭首富还来不来得及。
“天,你的力气真大。”彼得小心地放好可怜的防盗门,还捡起了更为可怜的门把手:“但愿房东太太发现之前我们能把它修好——”他像被人掐住了嗓子般熄声,因为他看到了克西拉隆起的小腹。
克西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仅仅过去了一个晚上,肚子里面的小章鱼又长大了不少。
“他们长得也太快了。”她喃喃道。
彼得手都要不知道放哪儿了:“你,你怀孕了,老天,你快坐下。”他把沙发上的东西堆到另一边,腾出了一个空位。
他的举动令克西拉忍不住笑出来:“轻松点,孩子又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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