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只猫后,房间不再空荡荡了。
手中刀杀人之后也不会在感觉无可适从,因为家里还有只猫在等他。
“喵。”
吹风机的热风吹到身上很舒服,它乖巧地抬脚翻身,让福泽谕吉将它身上的水擦干净。
他脸上并无什么多余的表情,自从被捡回来后,梦野萦就没在他脸上看过笑,一直都是这样沉稳又认真的表情。
明明还是个青年,却成熟稳重的像个老大叔。
福泽谕吉仔仔细细的将它吹干,确保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湿的。
他做事特别认真,就算是给一只猫吹干水这种小事,同样做的很认真。
晚饭过后,福泽谕吉会在庭院内练会刀。
外面还下着小雪,白猫盘在套廊,懒洋洋地看着在雪中的男人。
微弱的灯光在他头顶聚集,黑色和服上落的雪很快就消失不见。
刀已出鞘,掩藏的气势锋芒毕露。
刀锋劈开雪幕,树枝上的雪花被凌厉的风抖落。
福泽谕吉手中的刀收放自如。
梦野萦好似看到了行走在凌冽寒风中,坚持着自己的道不断向前的人。
他的背影挺直,任由风吹雨打,都不会弯下。
福泽谕吉收起刀,扭头就看到他的猫瞪大双眼,看他练刀看的津津有味。
“想试试吗?”
福泽谕吉将刀放在猫的面前,看着它猫爪试着去拿刀,可却连刀都推不动。
这把刀对于猫来说非常重。
福泽谕吉摸了下明显不开心的它,道:“等一下。”
他折了一节树枝,拿小刀开始削。不一会,一把木刀就成型了。
将不平整的地方修齐之后,福泽谕吉将小木刀放在了猫的面前。
水汪汪的蓝色眼珠外突然就蒙上了雾气,小木刀上面多了一滴水渍。
猫咪将小木刀抓在掌中,缩到了福泽谕吉的怀中。
很温暖,像春日午后正好的那缕阳光。
夜晚。
躺在自己小窝里睡觉的猫突然掀开了被子,它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卧室。
爪子掀起被子的一角,整个身体拱了进去。
“小白。”平稳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无奈。
福泽谕吉扯开被子,让它能够钻进来。
它偷偷钻被窝不是第一次,每一次都被福泽谕吉抓到了。
“喵~”
白猫滚了一圈,滚到了他怀里。
福泽谕吉翻身,分出一半枕头给它:“睡吧,明天还要起床搬家。”
这个城市不能待了,再待下去可能会身份暴露。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如此,居无定所像水面上的浮萍一般。
猫咪打了个哈欠,这一瞬间,他感觉浮萍长了根,有了归属。
黑暗中,猫咪睁开了眼睛。
水蓝色的眼睛看着福泽谕吉一动不动。
梦野萦想起了她被松阳带到私塾的第一天,她也是这样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天人冲进屋内斩杀了她所有的亲人。
她躲在床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母亲死在她的目前,睁大着眼看着她,临死前还在无声说“不要出来”。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它能让上一秒温馨的家庭,下一秒支离破碎。
但幸运的是,松阳老师给了她另一个家。
她睡不着觉,偷偷地跑到了松阳老师的门口。
坐在门口的她,有月光为伴。
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门外多了一个人瞒不住身为武士的松阳老师。
他就在月光中朝她伸出了手,讲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哄她入睡。
梦里不再是鲜血遍地,而是花团锦簇,满目阳光。
因为松阳老师晚上哄她睡觉这事,一来私塾她就得罪了最为师控的高杉晋助。
可碍于她是女孩子,高杉晋助每次都是高傲地仰着头,用言语鄙视她。
包子脸紧绷,明明是个小可爱却要故作成熟。
梦野萦反击他的方式很简单,只要直起身子,高他半个头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就好了。
拽的二五八万的高杉晋助是个还没她高的小矮子。
在私塾时的记忆时不时的就在脑海中重放,每一段都让她心里堵得慌。
“小白,睡觉。”
她往福泽谕吉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和着月色睡去。
隔天。
福泽谕吉带它离开了这个城市。
它缩在福泽谕吉的怀里,所有的寒风都被他阻挡在外。
他自己没有多少行李,背包中装的全是猫的东西。
来到新的城市后,就有相熟的朋友帮他准备好了房子。
新房子没有以前的旧房子大,梦野萦挥舞着木刀,一幅它是房子里最大的主人的模样。
杵着拐杖的男人突然来访。
他的头发很奇怪,一半黑色一半橘色,瘦削的脸庞被橘色刘海遮住一半,嘴巴上还有两撇独特的小胡子。
福泽谕吉泡了茶,对待这个突然来访的男人很恭敬。
“老师。”
夏目漱石抿了口茶,好奇的打量着那个嚣张的小猫:“这个猫可了不起,一定是个小小武士。”
听到夸赞,梦野萦高举着木刀开始乱挥。
变成猫后,她的智商都有些猫化了。
“喵!”
梦野萦握着刀靠近夏目漱石,她闻到了野猫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