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念念亲手给她做的饭。
“小芸。”
没有任何的隐瞒,她如实回答。
正在为她盛汤的沈念一握住汤勺,美眸隐晦地划过一抹复杂,哪怕俏脸上并看不出有什么。
“是吗……”她声音平静,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递给许望川,一直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那个小芸不知从哪里拿到她的联系方式,或许是在她这里碰壁后,她去找了许望川。
乞求原谅那当初贪图钱财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后果,这时候事情败露就说错了,反正沈念一是肯定不会撤诉的。
潜意识里她也不希望许望川和她们再有任何联系。
知道望川的真实身份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后,她们一家人态度转变太快,那个小芸手段精明,这也让她很担心。
尤其许望川现在还没能想起来,害怕会因此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
“嗯。”
“其实我想不起诉……你怎么看。”舀了一口汤,许望川看向沈念一,征求她的意见。
现在她已经很清楚她和沈念一之间只差了张结婚证,更不用说她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
以现在她的视角来看,小芸其实对她还是不错的,可能这也是沈念一出于保护她而没能告诉她真相所造成的。
哪怕沈念一很清楚这一点,但一向占有欲极强的她还是不能忍受许望川主动为那边人说话。
她可以原谅她们,但她不能,如若不是她们一家,她们又怎么会分离那么长时间,许望川也因为错过手术时间至今没能想起来。
这度日如年的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没人比她更煎熬,这种事情谈何原谅。
她没料到许望川会替她们说话要撤诉,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你想撤诉?”她直直地望着那个人的眸,似要把她看穿一般,窥探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温软的嗓音也比平日添了份认真和正式。
明明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的迹象,但许望川还是察觉到了她这一瞬的沉郁。
她看向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小芸一家这三年表面上对她也还可以,她现在也平安回到她身边,或许是经历了很多很多的缘由,她不愿再掺和这些事。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想要解释,但沈念一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提着裙摆步伐轻缓地推开门出去,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饭菜的香味,似乎她就如没来一样。
沈念一是真的生气了。
下班回家吃饭,许望川坐在餐桌一端,沈念一抱着许梓诺坐在另一端,晚饭是阿姨做的,味道非常一般。
许望川扶着碗看了眼自己碗里几根稀疏的青菜,随后看向许梓诺碗里剥得晶莹剔透的虾仁,一时心情很复杂。
她没有给她剥虾,往常她都会坐在她身边给她剥的,还会给她夹菜……
沈念一束着长发,娇容素雅,身上是一件简单的家居服,她手边则是坐在宝宝车里的许梓诺。
因为是母亲喂饭,小家伙显然开心得不得了,一对又大又圆的黑眸亮晶晶的,胖乎乎的小手手舞足蹈,还嚷着电视里放的儿歌。
沈念一的视线一直都在许梓诺,散发着母爱的光辉,相比较这端的欢乐,许望川就沉闷落寞许多了。
她扒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
对于能轻易吸引她目光的许梓诺有些嫉妒……哪怕小家伙也是她的女儿……
“许总,喝碗汤吧。”保姆从厨房端了碗汤放在她手边。
兴致乏乏的许望川应了声,却整顿饭都没有动那份汤。
夜深,她一个人洗漱完坐在卧室沙发上看平板,门外则是许梓诺小朋友欢快的声音还有女人满是耐心的轻笑声。
心浮气躁地划着平板,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十点多了,她收起平板开始走神。
卧室的房门始终没被推开,或许她今晚要陪那个小家伙,一想起这件事,许望川的神情就越发落寞了。
轻叹一声,她认命地起身准备上床睡觉。
还没等她走到床沿,卧室的房门就被咯吱一声推开了,那道纤细的身影,连带着她低垂的眸也亮了。
“晚上怎么没喝汤。”
沈念一走到衣柜前拿了睡衣,语调平缓地问了这么句。
汤是她煲的,但许望川却一口都没动。
“念念……”
她脊背笔挺,声音压低,垂在两边的十指紧握。
“嗯。”
沈念一应了声,拿了睡衣径直去浴室,也没问她。
合上的玻璃门挡住了那清瘦身姿。
没能成功认错的许望川颓废般地坐在柔软的床铺,她抚着头咬着牙似想突然记起过往。
然而除了剧痛毫无任何迹象。
少有地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以及对自己的厌恶。
浴室里的水流还在哗哗落着,她出神地望着房间一个昏暗角落不知想什么。
等沈念一出来时,就看见她一个人也不睡觉就那样傻傻地坐着。
秀眉轻皱,她披着浴袍坐在床沿另一边擦着微湿的长发,乌黑发下那一截修长白润的脖颈惹眼极了。
“念念……”
在她洗澡这段时间里,一个人想了许多的许望川转身走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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