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离宿舍很近,她只要进去了,张辉泽就不会找到她,沈念一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而早站在大门处观察很久的张辉泽一眼就注意到了那纤细的女孩,确认沈念一后,再加上想起他此行的目的,他迅速追了上去。
“念念,念念……”身后男人的呼喊就像恐怖的诅咒一样,在漆黑的夜里的格外让人胆寒。
沈念一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拼命跑过,她当然知道张辉泽是抱着什么目的来接近她了。
当初在北石六中上学的时候,她对他还没有如此戒备,那个人用拙劣的借口带走了她,她还真傻傻以为父亲是想和母亲重归于好,直到她被张辉泽带到廉价的出租房,在那里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夜。
狭小的空间充斥着刺鼻腥臭的烟酒味,除了张辉泽外,还有那个他出轨的风尘女,以及一两个他的朋友。
她被用绳子捆在阴暗角落,她听见曾经她满心敬仰的父亲用她向母亲勒索高额巨款用来偿还赌债,而那些父亲的朋友则用无比肮脏贪婪的眼神看着她。
那般龌龊难堪的眼神,兴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那一晚是她度过最艰难的一晚,他的女儿被别人猥亵,而那个曾经无比信赖的父亲依旧忙着赌博,无暇顾及他曾经无比爱护的女儿。
如果再多停留一天,沈念一都不敢想象最后会发生什么,索性沈茉最后及时找到了她,用高价费用把她赎了回来。
而沈茉找回她后,第二天就忙着上班去了,也没有过问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这也最后造成她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阴影。
暗下来的夜幕里,风吹散了女孩有眼里的湿润,眼前就是光明,她不会再和张辉泽有任何的接触。
灯火通明的教学楼,许望川依旧在做着题,都快九点了,张教授还没来,蒋南煦也没来,于是她给对方发了条短信,才知道张教授家里有事今晚不能过来辅导。
收拾好自己的资料物品,比平常早了一些出来的许望川脚步轻快回宿舍。
此时的学校走道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宿舍楼下那几对依旧黏糊的情侣。
许望川拿着书看了眼那熟悉的宿舍楼门牌号,还隔着一段距离,便大跨步过去。
只是突如其来的冲力撞翻了她的书,让她整个人也往后栽了下,坐在了地上,手上的资料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同样被撞倒在地上的女孩低着头着急说着抱歉,清眸渐渐聚集了泪光。
资料散落一地,许望川眉头紧锁,由于被撞倒,后腰磕在砖石上,扎心的疼痛便传了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
柔软掌心被蹭破的女孩来不及帮她捡资料,就支撑着身体提着腿想要往宿舍楼跑去。
“沈念一?”
黑幕中,许望川认出那眸里噙着泪抿着唇的女孩,伸手扶了她一把起来,自己也忍着疼痛站直身体。
“怎么了?”她问。
女孩长发凌乱,眸里含着泪,脸上是惊惶未定的恐惧和害怕,也是许望川从来没见过的失态模样。
她扶着她的肩膀,试图询问她刚刚经历了什么被吓成这样。
“许望川……”
沈念一急促地咽了一下喉咙,晶莹的泪珠滑过她白皙如玉的脸庞,充斥着不安害怕的眼眸在见到对方那一刻才清醒,渐渐有了光采。
身后的男声越来越清晰,可能中间就只有几米的咫尺距离,她没敢回头,她闭上眼瞳伸手抱住了许望川的腰身,脸庞埋在她的肩胛处,试图藏在她怀里躲避这一切。
“许望川,我害怕,抱抱我……”女孩骨节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里面含着她不懂的绝望和痛苦。
突然被她抱住,许望川的表情发怔,但女孩近乎崩溃的状态还是让她心软伸手把她揽入了怀里,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勺细细安抚着。
还没等她问到底怎么了,面前就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不修边幅,胡子邋遢的中年油腻男人。
“念念。”
张辉泽站在许望川面前,浑浊发黄的眼睛极为不善地看向被别人揽入怀里的女儿,常年被烟熏的喉咙发出的音节阴沉低哑。
而听到那个男人声音后,埋在她怀里的女孩抖得也越发厉害,温热的眼泪渗进她的衣物,猝不及防心头被烫了一下。
第42章
温热的眼泪沾湿了许望川的肩膀,怀里的人还在时不时颤抖,许望川手掌贴在她腰上,以一种守护的姿势环着她,宛如利刃一般的眼眸直视那行迹诡异相貌邋遢的男人。
“念念,我是爸爸。”
长期的酗酒已经让张辉泽的脸色变得干瘪蜡黄,胡子拉碴,身上穿着肮脏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外套,如果不是他说是沈念一的父亲,这个人和大街上的流浪汉无异。
张辉泽浑浊的眼珠看着那埋在对方怀里的女儿,试图伸手把女儿拉过来。
“别碰她。”
许望川皱眉,稍侧身推开了身体,避免了和张辉泽的接触,手指摁着对方的手腕不让他再进一步。
“你是谁,我是她爸爸,我今天一定要带她走。”被阻拦而惹急的张辉泽面目表情狰狞,配上那张毛发凌乱的脸在黑夜显得格外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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