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看不到男人的行踪,却能看到了他拿出咒灵,一路走到房门前,但五条悟没有多加警惕。
他自认为这次的行动完美无错,五条悟心想,可能只是天与咒缚没办法消除咒灵,所以他才会顺手带回来吧。
这种盲目的信心直到他听见一声枪响。
攻击的讯号被拉开,五条悟下意识摆出作战的姿势,就被夏油杰伸手拦住了,于是他也就顺势收回手,思考作战对大脑负担太累,有同伴在的话,他一般都选择听别人的计划。
夏油杰礼貌地站起身谈话,他没有叫出任何诅咒,笑眯眯地说:“伏黑惠——对吗?”
伏黑甚尔不为所动,他知道咒术师不会对同伴下手,除非这个前途无限的特级准备沦落成诅咒师,挑了挑眉,“有事?想要就送你了。”
“不,我只想说这是一个好名字,我听那孩子说了,你无意中叫了他恩惠。”
夏油杰夸赞道,孩子比成年人要敏感,再怎么早熟,也会对亲生父母产生依赖,更不要说,伏黑惠是个聪明且很不易信任他人的孩子。
当时,男人表现非常不对劲,于是伏黑惠默默记住了父亲口中的话,这样就算男人离开了,他将来长大后,也可以循着线索去调查自己的能力,以及这人为什么经常抛弃他。
十种影法术。
应该是他手影里变出来的两只大狗。
恩惠。
……这似乎是他的名字。
伏黑惠不确定地想,在听到めぐみ时,他下意识以为男人在叫自己,抬起头后,却听到了男人呢喃的第二句话,这反倒让伏黑惠不敢确定了。
伏黑惠将这个疑问深深埋在心里,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包括姐姐津美纪,因为这会给他一种没人疼的小孩过度关注亲情的错觉,自尊心强的伏黑惠当然要藏起来。
但他年龄小,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词语叫社会险恶,于是这件事,被夏油杰笑眯眯套了出来。
伏黑甚尔缓慢眨了下眼睛。
他没放下天逆鉾,但身体比起刚才蓄势待发的状态却放松了不少。
“什么嘛,”伏黑甚尔挠了挠脸,语气抱怨似的嘟囔着说:“我以为他一天天冷着脸是看不上我,结果居然在闹别扭吗?小孩真难搞。”
五条悟插嘴:“不要你可以送到高专,我未来准备当老师哦。”
他语气轻快极了,里面的内容却不客气。
“毕竟你家孩子一看就是个好学生,摊上你这么个父亲,他都没怨言。”
伏黑惠很难搞,自从发现被夏油杰套话之后,连小孩最害怕的警察威胁都不管用。
他的嘴就像闭了壳的蚌,沉默睁着绿色的大眼睛看向两人,最后还是夏油杰解释了束缚的作用,五条悟当场示范一次,约定好不会对伏黑甚尔怎么样,只想知道同伴的消息。
生性善良的男孩才稍稍松了口——
“他半夜才回家。”
就这一句话,让夏油杰和五条悟等到现在。
伏黑甚尔通过对话,意识到两人并没发现惠的能力是十种影法术,否则五条家的六眼早就嚷嚷着带走了,绝对不会把孩子留下来。
他稍微放松,将天逆鉾放回去,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完全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们想问…”伏黑甚尔顿了顿,说,“那个人失踪的消息?”
他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就连咒术界皆知的五条悟,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六眼”做指代。
虽然太宰操纵人心算计全场的举动留给了伏黑甚尔足够深刻的印象,但半年过去,他脑海里也只剩下少年缠绷带的特征了,名字稍微犹豫几秒,也没想起来。
索性最近失踪且和伏黑甚尔有关系的人只有一个,天元不算在内。
夏油杰迫切地问:“太宰在哪?”
伏黑甚尔总算想起雇主的名字了,挠了挠后脑勺,他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我怎么知道,雇主的话就是命令,他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了,再说薨星宫的事我可不打算参与,没有三千万,这就是赔本买卖。”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被咒术师崇敬是天元大人就是个赚钱机器。
“哦,对了。”
伏黑甚尔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毫不在意地说,“我忘记你们还不知道这件事了,雇佣我绑架他的人,就是他自己。”
“那我们现在知道了,是不是还需要说句谢谢。”
“不客气。”
伏黑甚尔不要脸的态度让夏油杰震惊,他露出虚假的微笑,“你还没告诉我,关于太宰的行踪。”
“都说了我只是个打工的,不过我可以肯定,他没从薨星宫里出来。”
伏黑甚尔语气不耐烦:“我想看看他会对天元做什么,就蹲在高专外面等了很久,山下只有一条路,等到半夜,我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别和我说他做完伪装后混进人群里走了,要真有警察在下山前失去了意识,肯定会暴露出来,他绝对当场被认定是诅咒师。”
伏黑甚尔看上去是个武力派,实际上论起头脑来,他可一点都不差,单枪匹马闯出了天与暴君的名声。
男人勾了勾嘴,小时候被扔进咒灵堆里留下的伤疤也被牵动。他语气嘲弄玩味极了:“既然现在都没有消息流出,那就说明,他和天元一起失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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