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嗯。”
“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我的财富完全可以支撑任何一场婚礼,你若是都喜欢,我们就三天举行一次,整整一个月的婚礼。”
“不!”源赖光站起来,受不了黏腻的气氛,“这个就可以了。”
“我先去休息了。”
源赖光离开后水镜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不经逗。”
没有阳光照射到的角落,一双血红的瞳孔一闪而过。
黑夜
夜枭哀嚎划过没有星月的天空,燥热的暑气逼人不停地饮水,不过成为完美生物后,水镜连擦汗的乐趣都没有了,不管气温多高,他的皮肤都温良如玉,布下结界后连蚊虫都消失了,没有虫鸣的夏天安静的可怕。
深夜,人类熟睡之际,一些流体贴在紧闭的门扉上,试图钻进来,先是眼珠被挤到变形后钻入室内,然后是肉一样的流体,全部钻进来后组成了人的形状,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消瘦却不瘦弱,肢体健壮有力,海藻般的长发凌乱的燕麦住半个身躯,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一点冷光。
鬼舞辻镜!
无惨走到这个他只见过一次,赐给他名字,却又冷眼注视他在病痛和蔑视的泥潭里挣扎的同胞兄长,尖锐的能切断钢铁的指甲不知何时弹了出来,只要轻轻一下就能划开大哥的喉咙——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的心中还有疑惑。
为什么鬼舞辻镜要抢走第一碗药,喝下药的他为什么还能在太阳下行走?
然而,食人者的臭味还是没能瞒的过犬大将的鼻子,他不认识无惨,以为是妖怪闯进来了,无惨刚变成鬼,哪里有战斗经验,在斗牙王手下连一招都挡不住就被切碎,切碎之后瞬间又合拢,斗牙王立在月光下,比月光还皎洁的银色长发飞舞,把无惨衬得更像是阴暗小人。
“恶鬼,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简单的物理手段可能没办法杀死对方,战斗经验丰富的斗牙王立刻选择了封印,可怜无惨第一次作战就遭遇了极其可怕的对手,他吓得腿软,瑟瑟发抖,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命!
“诶?假冒的斗牙王,你为什么打我弟弟?”
镜崽披着睡袍穿着草莓四角裤坐在廊下,困倦地打着哈欠。
斗牙王:“这只鬼是——”
“是我的弟弟无惨,来,无惨,到哥哥这里来?”镜崽冲着无惨张开了双臂,仿佛弟弟还是走路磕磕绊绊的幼童。
可对成年男子就太羞耻了,无惨犹豫了……三分之一秒,扑进了镜崽的怀里,镜崽摸着弟弟柔顺的卷发,宠溺道:“这么个胆小的孩子,连日轮花都会害怕,有时还会被阳光所伤,就像被精心饲养的鸟儿,在外面是活不下的,无惨,答应哥哥,好好呆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要去,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弱小的你很容易死去的。你瞧,你连我的式神都打不过,被阴阳师发现一定会被抓起来切片研究,想死都死不了,他们一定会用最残酷的方式对待你。”
胆小的孩子确实被吓到了,窝在镜崽怀里不停的颤抖,镜崽一下一下拍着无惨的后背,冲着面色怪异的斗牙王做了个嘘的手势,温声道:“无惨是想来和哥哥一起睡吗这么漆黑的夜晚真的有些吓人呢。”
他挥手让斗牙王下去,哄着无惨进屋了。
没有兄弟姐妹的斗牙王陷入迷惑中,人类的兄弟关系是这样吗?鬼舞辻镜的弟弟为什么会是吃人的鬼?他的两个儿子的关系莫非……不!肯定不会是这样!
鬼舞辻无惨在哥哥怀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他不知道这是快乐天的极乐效果,过往的病痛、被忽视的愤怒通通离他远去,精神陷入永恒的沉眠。
鬼舞辻无惨猛地睁大眼睛!在日光初升的霎那缩进房间里唯一不被阳光照到的柜子里,自从斗牙王毁掉了整片府邸,无处可藏的无惨一直偷偷躲在哥哥的院子里,像过街老鼠似的活着。
怀里空了,镜崽睁开眼睛,看向房间里唯一可以藏人的衣柜里,柜子很大,步入式,完全可以躺在里面翻身,他来到柜子前,耳朵贴在上面,里面的呼吸声顿时消失了,不禁失笑,“多大了,还玩躲猫猫,作为你昨天晚上想吓哥哥一大跳的惩罚,今天就乖乖呆在柜子里哦。”
“啪”地一下,柜子上锁了,两斤重的铁锁沉甸甸地将柜子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打破柜子是不行的,哥哥会生气,无惨,不可以惹哥哥生气,因为我是唯一爱着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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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的斗牙王,已经四天了,你的夫人还是没有来,我不得不怀疑你说的都是假话。”
院子里,镜崽怀疑地看着坐在樱花树中美如画的大妖怪,斗牙王几乎都站或坐在树上凝视远方,仿佛立在海礁上的石头,也许因为时间的概念不一样,连续眺望远方几天几夜,和人类偶尔望着天空出神也没什么区别吧。
欺负这样宁静如画的妖怪会有罪恶感吗?欺负一个抛妻弃子和小姑娘大搞婚外情死的壮烈的妖怪会有罪恶感吗?那当然是没有的。
建筑工人最先搭建好镜崽院子的围墙,而围墙外是已经开始忙碌的人工,鬼舞辻大宅被毁需要重建,需要的砖瓦木料使得平安京的商人们陷入狂欢,要是能借着供货的机会和掌管天下财富的大藏大辅大人联系上的话,那可就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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