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了二十个本地的劳力,将查理的“工作室”席卷一空,整体搬回了船上。我也没忘了付给玛塔大婶房钱,尽管她一再声明够了,但我还是照旧付了查理双倍的房钱。
这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查理。这样有始有终是对查理的尊重,让他抬着头离开哈瓦那,我这也是拴心留人。
等回到船上,我叫来哈勒哈,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查理都将是最紧密的伙伴——因为他们的专长互补性太强了!
他们一个是最好的设计师和企划师,另一个则是最优秀的工匠,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呢?
当然,我也会给他们一些合理的或疯狂的想法,帮助他们在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第一件事,我还是让哈勒哈用加固甲板用的铁甲给查理做了间实验室,毕竟如果因为他的实验导致船只殉*爆……那就比较尴尬了。
当然,对于查理来到我的船队之后的任务,其实我有着自己长远的考虑。作为一个漂泊海外的弱小势力,唯有自强不息,才能在夹缝里求生存。
我交给查理和哈勒哈一个中期任务——根据我的要求,制作一件东西。
当然,这是一个很“疯狂”的计划,因为从我们登船的那一刻起,我就把自己关在船长室里,而成果就是现在我手中所拿着的这两张草图。
其中一张,是拉栓式步枪的结构图。我绘制的枪械原型是美国二战时期的著名步枪斯普林菲尔德——也就是春田步枪。这款步枪结构合理、威力巨大、便于操作,为二战的顺利进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将这款步枪的几十个部件草图按照对应位置画在一张桌子大的拼接纸上,这让作为设计师的查理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按理说,世界上第一款拉栓式步枪——也就是德国一八七一年装备的七一式毛瑟步枪作为蓝本似乎是更合理、更接地气的选择,但是很遗憾,有一项致命的问题限制了这个构思——因为我没见过......
至于子弹,我则绘制了一张点三零口径的子弹草图。所谓点三零口径,就是零点三英寸口径,也就是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步枪弹。
其实客观的说,我这样做的确过于疯狂,因为这些都是四百年后的产物!而在今天想要制作出这样的东西,难度实在堪比上青天!
因为每一件划时代产品的出现,都是凝聚着方方面面智慧、财富和技术的结晶!很多时候并不是古代人不够聪明才做不出好东西,而是他们的基础学科支撑达不到相关的要求。
所以我在绘制草图时其实是“掺了水”的。比如,我把春田步枪的线膛枪管改为滑膛枪管,与之相对应的,我除了七点六二毫米圆头弹——也就是包括弹丸、弹壳、*和底火的现代子弹之外,还绘制了一种自带*的圆形弹草图。
这样简化之后,尽管圆形子弹无法克服马格努斯效应、在向前运动过程中产生横向漂移,从而产生香蕉球一类的弧线,但是在尽可能加大弹重的情况下,这些问题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究其原因,在于基础材料和工具的不具备。加工线膛枪管的车窗、枪管本身的高硬度材料、具备符合要求延展性的钢材,这些都是时代推进的产物,绝不是我这样的“作坊式”工厂能够完成的。
所以我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当然,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发展阶段,我提出这个制造计划,最好的情况是让我拥有世上第一支拉栓式步枪,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而至不济的情况下,我的舰队所装备的武器也将迎来一次大升级,这对未来的战斗将带来极大的优势和帮助!
而我所提供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原材料和工具,以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成本投入。
我坚信,我的投入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产生效益,而这也激发了我进一步投资、扩大研究团队的冲动。
当然,这些必须是我们回到欧洲之后才能着手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目标,所以我并不着急。
而关于查理携带的新式火*药,由于我们装备的火炮已经是超越时代的产品,所以暂时不用做出迫切的改革和创新,我只是让他们将新式火*药与火炮结合的射击模型做出来,便于下一步计划开展。
为了配合他们的研究,我还专门配给他们四个帮手,都是心灵手巧、能干会干的小伙子,有些跑跑颠颠的事交给这些家伙做就可以了。
看着我绘制的草图,听了我关于这件“拉栓式步枪”的简介,查理和哈勒哈的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看出,我这是具有实际运用价值的蓝本,绝不是凭空臆想。
至于我从哪里得到这样惊人的图纸,他们问了,我指了指天空,二人立即闭嘴了。
查理激动的向我说道:“船长,别人都叫我疯狂的查理,但我看来,应该称呼您疯狂的船长才更加贴切!”
我傲娇了笑了笑道:“每一个成功的科学家都是疯子!”说完,在二人仰视的目光中潇洒的扭头走了。走到他们目光所不及的地方时,我却又叹息着补充了下半句:“或者穿越者吧......”
不由得,我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们的目的地是加勒比海重镇委拉克路斯,就像打蛇要打七寸,攻击西班牙人,我也准备攻击他们的要害!
哈瓦那与委拉克路斯不同,前者对于西班牙人来说,控制它的精神和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而那里的本质却是海盗和不法商人的聚集地,打哈瓦那没准西班牙人会喜闻乐见!
就好像一条街上有一个混混聚集地,居委会多少年了想让他们走,却没有足够的说话底气,或者犯不着惹这一身骚。
没想到有一天,突然来了个比这个小混混强大的大混混,几下把小混混赶跑了,大混混自己却还有别的营业地点,作为居委会来说,是不是要开个party庆祝一下才行?
所以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至于委拉克路斯则绝对不同,这座现代墨西哥的重镇在十六世纪的时候,则是西班牙人在中美洲殖民的前哨站和集散地!
一五一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五。在天主教的日历中,这一天是“圣日星期五”,或者叫做“委拉克路斯日”,含义就是基督受难的十字架日。
在这一天,西班牙殖民军首领埃尔南*科尔特斯率领着庞大的船队来到这里,于是,科尔特斯将这里命名为委拉克路斯的富饶之地”,给血腥的殖民统治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宗教外衣。
在后来的这几十年里,委拉克路斯逐渐成为西班牙殖民者征服墨西哥的桥头堡。科尔特斯从这里出发,前往墨西哥高原,征服了阿兹特加帝国的首都“特诺其提特兰”。
而新大*陆的财富绝大多数从这里进进出出、源源不断地运往旧大*陆,成为欧洲资本的原始积累。
委拉克路斯很快出名了,这引起了许多海盗的觊觎,不断地前去骚扰和抢劫。著名的系列电影《加勒比海盗》拍摄的,其实就是这个阶段的加勒比海、包括委拉克路斯在内的港口城市兴衰与纷乱。
一五三五年,新版呀殖民当局下令在委拉克路斯建造了坚固的“圣胡安*德乌鲁阿城堡”,用来抵抗海盗的劫掠和其他势力的侵蚀。
然而三百年后,墨西哥在独*立战争中与西班牙殖民军的最后一战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因此,西班牙对墨西哥的殖民统治是从“圣胡安*德乌鲁阿城堡”——或者说委拉克路斯开始,而又从这里结束的,委拉克路斯见证了墨西哥的悲惨经历和自由的过程。
作为西班牙在中美洲最大的贸易集散地,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坏它!通过炮击、火烧等办法,让这座城市的功能彻底瘫痪。
但是历史告诉我,任何通过强大的外力造成的损害,都将成为一座城市、一个国家强势反弹的契机!所以我准备采取其他的形势来解决这个问题。
太祖说过,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我的船上继续挂着意大利的船旗,这在战火还没有波及于此、整体环境不算太严峻的形势下,我们的船队几乎畅行无阻。
毕竟,意大利这样的雇佣兵国家,谁会在乎他去哪里、去干什么呢?就好像腰缠万贯的富豪绝对不会介意门前形象花哨的嬉皮士所想所思一样,这完全不值得。
当我踏上委拉克路斯港口的一刻,那股湿热的空气几乎要将我打倒了!夹杂着海边特有的鱼虾腥气和腐烂气息的粘腻感受,让我第一时间就想逃离这里!
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历史上的委拉克路斯曾经两度被遗弃——因为环境太糟糕了!可是战略地位又太重要,所以委拉克路斯才能三进宫,直到今天。
所以我只能运起内劲,化解外部的不适之感。很快,我就感到通体凉爽!会武就是好,自带空调!
委拉克路斯的港口不同于哈瓦那的混乱,这里显得干净的多——至少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大多转向了地下,当然奴*隶贸易仍然堂而皇之的运转着。
至于理由——从奴隶贸易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上帝赐予西班牙的,这是正当合法的!就这么酷,就这么厉害,不服不行!
而且,由于贸易量太大,整个港口内部有了模糊的区域划分,这也让我们的搜索简单了很多。
不过遗憾的是,我们不具有在此地贸易的经营许可,所以只能从事少量的私人买卖,不具备大宗交易的基础。
但这并不妨碍我观察他们的交易行为,以及寻找那最后一件阿兹特克王国的遗物——据说遗留在委拉克路斯的太阳神托纳蒂乌的短剑!
而随着我在委拉克路斯的贸易中心转的越久,我的脑海里渐渐出现了一种笼统的构思,而随着这构思越来越清晰,我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来疯狂也会传染!受查理的影响,我现在是越来越疯狂了啊!我如是对自己说。说完,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