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箫立在城头,扬手呼道:“全军听令,整军待战!”
“扑哧!扑哧……”
白鸽终于出现在云晚箫视线之中,可是云晚箫不能再等下去——其一,不知道阿禄究竟抓了多少大唐百姓,若是为将者不能保护百姓,又有何用?其二,守而不战消磨的也是自家将士的士气,再这样对峙下去,定会动摇军心,倒不如用现在的“哀怒”来激励士气,与城外敌军大战个几百回合!
“回将军,杜大人说一切就绪,请将军速速迎敌周旋。”
“开城门,全军出击!”云晚箫心头跳动的怒火早已将她的胸臆烧得滚烫,知道杜棠之已按约定准备切断吐蕃粮道,此时不出去杀个痛快,又等何时?
阿禄听到了云晚箫的军令,得意地下令道:“全军戒备,骑兵当先,给本帅踏平兴州城!”
“诺!”
云晚箫冷冷一笑,指向城下的阿禄,“你的人头,我要定了!”
兴州城门突然打开,阿禄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挥手下令狼骑突击,想要借这一刻唐军出城的当口,突击冲入来不及关门的兴州。
却不想,当先冲出兴州城门的并不是大唐将士,而是数百头尾上燃了火的疯牛!
只见疯牛狂奔,直直地迎上了突击的狼骑,哪管究竟是人还是马,硬生生地将吐蕃狼骑的突击攻势给撕了一个大口子。
“杀——”云晚箫在城下整军完毕,带领大唐五千铁骑冲出城门,借着疯牛的冲势,宛若一把利剑,刺向了吐蕃大军的腹地。
“云晚箫!”阿禄挫败般的大吼一声,挥动手中长戟,打马冲向云晚箫。
“云飞,云扬,速速救下尚存的百姓!”云晚箫勒马反握长枪,下令云家两兄弟先救那些无辜的大唐百姓,“阿禄这畜生由我收拾!”
“将军小心些,毕竟你肩头还有伤。”云飞忧心嘱咐了一句,给弟弟递了个眼色,勒马转头,一起朝刽子手那边冲去。
云晚箫凉凉地一笑,生死关头,只凭一个“勇”字,越是顾虑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所以,这一战,她即便是伤口再痛,也要死咬牙关,狠狠战下去,毕竟,这兴州之后是大唐的山河,也是她许给霍小玉的一世长安。
“哐!”
手中长枪与长戟猛地一撞,云晚箫与阿禄一触即分,两人勒马回头,再度交锋,唐与吐蕃的兴州之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兴州刺史立在城头之上,瞧着城外阵势激战不休,连忙下令道:“速速关闭城门,以免吐蕃大军偷袭!”
“可是……可是云将军还在城外……”
“瞧他有退守的意思,本官自会吩咐你们打开城门!”兴州刺史急声下令,“怎的?至少在兴州,还是本官说得算!”
小兵无法反驳,只能听令而行,只是这心头却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箫……”兴州城头一角,迦叶心瞧着城外那个厮杀的银甲红袍,不禁抬手紧紧贴在心口,“你会平安无事的,定会平安无事的……”
城外唐军铁骑发现退路被锁,焦急地对正与阿禄缠斗的云晚箫呼叫,“将军不好,城门关了!”
云晚箫避开阿禄的一记挥戟横扫,匆匆瞧了一眼此刻紧闭的兴州城门,眸底浮起一丝惊异来——她之所以用五千铁骑应战,就是仗着铁骑冲杀的速度,进可攻,退可守,如今突然兴州城门关闭,无疑是断了退路!
“云晚箫,被断了生路的滋味如何?”阿禄猖狂地嘲笑着云晚箫,眯眼瞧向兴州城头上那个战战兢兢的兴州刺史,“兴州城破之日,本帅可要好好赏赐他!”
云晚箫凛凛道:“阿禄,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哈哈哈哈,云晚箫,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阿禄挥戟再战,他身后黑压压的吐蕃大军滚滚而来,将这五千唐军铁骑渐渐围了个插翅难逃。
“将军!”云家两兄弟打马过来,护卫云晚箫左右两侧。
云晚箫看了看这阵势,像极了当初潼关外的九死一生,不禁紧紧握了握手中长枪,暗暗道:“这一次,再也不会有尉迟大哥护你周全,云晚箫你要独自闯过这一关,一定要闯过这一关!”
“阿玉……”云晚箫嘴角勾起一丝笃定的笑,“君子一诺,我必不负你!”
这一战,她不能死!
只见云晚箫一振手中长枪,“全军听令,杀!”
“杀——!”
自古哀兵必胜,困兽之厉,往往足以扭转乾坤,一击杀敌!
“元帅不好了!”突然听见一名吐蕃斥候策马闯入阵中,一边跑,一边指着西边不知何时飘起的狼烟,“粮道被截,粮草被烧,有唐军突击我军后方!”
“该死!”阿禄发出一声沙哑的咆哮,赤红的眸子狠狠剜了云晚箫一眼,“兴州城近在眼前,强攻兴州城,退阵者,死!”
云晚箫当即大声呼喝城头兴州刺史,“大人速速开城门,领兵增援,夹击吐蕃狼骑!”
兴州刺史犹豫地看了看城下密密麻麻的吐蕃大军,连连摇头,“再等等,云将军,再等等。”
云晚箫以为他没听清楚,当即勒马回头,策马直直朝着城脚下驰来,“刺史大人,速速开城门!”
兴州刺史再摇摇头,“这个时候开城门,我……我担心……”
“开城门!”云晚箫怒声一喝,“战机稍纵即逝,万万不可有误,速速开城门!”余光猝然瞥见一道寒光袭来,云晚箫蓦地横枪挡击,险些被震下马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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