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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觉坐下马儿扬蹄前跃,云晚箫缩回的左臂不得不再次搂紧霍小玉的腰肢,害怕马儿落地的颠簸将霍小玉摔下马去。
    “踏踏!”
    马儿稳稳落地,可是霍小玉却因势狠狠撞在云晚箫胸甲上,也因为云晚箫用力有些大,扯痛了腰上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煞白。
    云晚箫慌忙勒停马儿,松开了左臂,连忙问道:“可是我弄痛你了?”
    “你说呢?”霍小玉仰头轻啐,“你说,用什么偿我?”
    云晚箫正色看着她,忽然舒展双臂,将她小心拥入怀中,笃定地道:“我能给你的,唯有太平二字。”
    淡淡幽香弥漫在两人鼻端,已分不清楚这体香究竟是谁的?
    霍小玉幽幽笑道:“小玉需要的,是一个依靠……”说着,霍小玉安心地合上眸子,靠在云晚箫胸甲上,“晚晚,你可以给我的,是不是?”
    “若你不怕……”
    “晚箫,你这是做什么?”
    云晚箫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一声厉喝,宛若被什么狠狠刺中了背心,连忙转过脸来——
    原来那些骑兵并非敌兵,而是云老夫人带来救援长安的商州子弟兵,同行的……同行的竟然还有那个重伤未愈的苍白商州刺史、李益。
    李益在马背上握拳颤抖,不知是因为伤口痛,还是因为瞧见这样一幕心痛,“云将军,你就是这般用心守备大唐的么?”
    “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云晚箫冷冷回敬了一句,凌厉的目光触及云老夫人之后,马上软了七分,“娘,你怎么来了?”
    云老夫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还以为你独守长安九死一生,不惜一切跪求李刺史出兵来援,原来……原来……你只是个混账东西!”
    “娘……”云晚箫自知理亏,刚想解释,却不知道又能解释什么?
    “霍姑娘,如今大唐兵乱,你竟还有心思引诱晚箫来此幽会,可知自古‘祸水’二字,便是你此时的写照?”云老夫人怒极而喝,“若是我大唐女子皆像你这般,敢问天下还有谁人能守?”
    “我……”霍小玉迟疑地瞧了一眼此刻脸色凝重的云晚箫,只能忍了忍要说的话,“今日之错,尽在我霍小玉,与云将军没有半点干系,还请老夫人莫要错怪云将军。”
    晚晚,你可知道,这世间看不起我霍小玉的太多,或许在你娘眼中,我是如何也配不上你……
    这句话带来的苍凉感,霍小玉只能用一抹凉凉的笑意来掩盖,只为了身后依靠的云晚箫可以不必为难。
    那些骂名,那个肮脏的出身,她霍小玉,担之又何妨?
    “云将军,虽说吐蕃已撤兵,但是你身为主将阵前却与青楼女子厮闹,可知也是犯了军法?”李益恨得牙痒痒地说完,鄙夷的目光落在霍小玉脸上,暗暗骂道,“青楼女子,果然不知羞耻,原以为你霍小玉玉洁冰清,可是挑逗起男人来,与那些卖身女子相比,也全无二样!”
    得不到,已是恨,瞧见自以为出尘的女子与其他男子**,在李益心里,霍小玉成了一个破碎的梦,每一片碎片割在心头,都是失望与愤恨。
    似是没有听见李益的喝骂,云晚箫只是抿唇露出一抹冷笑,定定看着云老夫人,摇了摇头道:“娘,同是女子,你也算是通情达理之人,‘祸水’二字究竟是女子之错,还是男子之错,娘你难道不明白么?”
    云老夫人身子一震,失望地道:“晚箫,你也该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与霍小玉再纠缠下去,娘只担心你身败名裂!”
    云晚箫歉疚地摇头,“娘,我只想……只想……”有些哽咽,剩下的话她不能在李益面前说,她想真实的活一次,包括她的身份,她的感情,全部真实的活一次。
    况且,今日就算是犯了军法,也不该由霍小玉一人来背这样的恶名!
    虽然她也是女子,可终究比霍小玉高上一些,就凭这高出的一点点,这天若崩塌,也该是她云晚箫先为她撑起这个天地。
    “一人做事一人当!娘,待我将霍姑娘送回长安城,自会去领三十军棍,以禁效尤!”说着,云晚箫勒转马头,歉然对着云老夫人点了下头,“娘,孩儿先行一步!驾!”
    马儿疾驰而去,只留下两个交叠的背影,弛入长安南门。
    “云老夫人,是本官不该发兵来救。”李益不客气地对着云老夫人一阵冷笑,“令郎连军法都可以藐视如此,他日仕途直上,只怕总有一日也不会将皇上放在眼里!”
    云老夫人扯了扯唇角,回了李益一个冷笑,“陛下自然应当放在心里敬重,岂是放在眼中看看便罢的?”
    “你!”李益吃了个闷亏,“你别忘了,若不是你求本官,本官绝对不会来救他!”
    云老夫人同样还在冷笑,却压低了声音道:“若不是因为想邀功于皇上,就算是我这把老骨头跪到死,你也不会肯发兵救援长安,不是么?”略微一顿,不容李益把话说完,云老夫人接着道,“李大人,我家晚箫虽然今日有不是,可也算得上是首功之臣,你若不想白跑一趟,尽管继续奚落我这把老骨头,看看到时候晚箫愿不愿意提你名字、分你一分功劳?”
    “你!”什么是姜是老的辣,李益这次算是领教了。
    云老夫人打马走了几步,忽地转过了脸来,“李大人,我虽只是一把老骨头,也算是比你多活几年,这朝廷派系万千,你究竟是哪一派的人,我这心里还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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