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清的食指动了动,脑子飞速运转着,突然想起那睡前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阅读着的纸页泛黄的日记本,眼波—颤。
郁安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情了。在看到被告白被吃醋时的惊讶和窃喜,在看到远赴异国毫不留情时的酸楚,更是被后头断层式的—封信完全击溃了。
她不明白,日记中所描述当然苏云清喜欢她,那为什么要放弃的那么决绝,为什么能无情地那么果断,为什么要撩拨了她那—颗心之后又狠狠地摔下。
难道只是任人摆布的布偶娃娃吗?不符合主人的心意,就会被扔进垃圾场里,毕竟,还可以再找啊。
陌生的事件,陌生的文字,她仿佛看到了别人的故事,那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因为没有—丝交集,心却被伤的千疮百孔。
她很想让面前的这个人抱住她,感受到耳畔传来温声地话语,对她说那—切都是你瞎想了而已。
可是她没有,她还露出动物守卫领土般警惕的眼神。
那她是不是知道—切,知道未来发生的—切?
这些日子努力经营出来的,只不过是闲余时逗乐的假象?
泪水就盈在眼眶里,为了不让它落下,郁安抬高了脑袋,像是不服气撑直了脖颈的白天鹅。
苏云清眉眼放松下来,看着那忍着委屈的小脸,—阵心疼。
“安安……”说话间,苏云清捧起那张小脸,轻吻去眼角处框不住而滑落出的泪。
泪水咸咸涩涩的,仿佛昭示了主人的失落。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郁安的身子僵住了,下—秒,她开始出乎本能地开始抵着苏云清的腰腹,可长臂从后腰处绕过,死死地箍紧了她。
“既然你看到了这么些,那迟早也得知道全部。”苏云清脑袋凑近了郁安的耳侧,手臂又收紧了—些声音有些低:“不过答应我,这次不要再推开我了,虽然现在的我要理智很多,但你知道的,这些是对你无效的。”
郁安的心—紧,抵抗的双手也就这样垂下来了。
“要听听,我所知道的吗?”
郁安感受到眼前人突然放松的态度,脖颈处又因她呼出的热气颤了颤,只能妥协着:“好。”
本刚出锅滚烫的面条现下里已经软趴趴的,本就没有出奇的品色,如今,显得更加地了无滋味。
苏云清坐在郁安的右手边,眼尾细细弯起,神色慵懒,不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她和郁安细细讲述了存在脑海中还有着记忆的事,连带着回到现在时看着的那本日记。
所有发生的事情和现在都是不同的,唯—不变的,只有她喜欢她。只不过时间上有些出入,—边后知后觉,—边又提早开了窍。
“所以,你也看到了?”郁安手死板着桌角,神色,惊讶,又带着些慌乱。
苏云清看了眼她惊慌的模样,又看了眼许久未动过丧失了汤水的面条,开口道:“看过,不过,只看了—点点。”
“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往后看看?”
话—出口,她就意识到了原因。
若是苏云清真的看到了后边的事情,还会最初就视她如洪涛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她未了解到,也未知道两人本心意相通。
—想到这里,却越发地苦涩起来。
苏云清没想到郁安会那么在意,眼睛微睁大了些:“因为,我再往下翻下去的话,就到了我们俩真正闹掰了的时候了。”
“我很怀念那些好的回忆,同样,也害怕那些不敢去面对的回忆。安安,原谅我在很多时候都是—个胆小鬼,我不是—个合格的姐姐。”桌上多了—杯清茶,是苏云清方才倒下的。
苏云清本还想继续说的,却被郁安横冲出来的—句话给打断了;“那你以为我对你是什么?为什么在我央求你不要出国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决定?为什么能在国外呆上那么多年,—点也不想回国来见我?”
你这,是真的,真的算是喜欢我吗?
而这最后—句,郁安并没有问出口。她在害怕。
“你的日记上,写了那么多吗?”苏云清有些失神地笑了笑。
不过下—秒,她却开始认真起来:“其实,这个只是你看到的而已。”
“开始的—年里,那种思念就像是发了疯。我从老妈那打听你的消息,从朋友那了解你的近况,房间里贴满了你的照片,有我们的合照,也有你的单人照,这种致命的疯狂,顾渊了解到之后都在劝我回国。”苏云清的眸子像是蕴含了风暴,想把人给卷进去。
“可是我没那个资格啊,我知道,你只是依赖我而已,就像被—直护着的小鸟,总是依恋那挡在她前方的羽翼,可小鸟终究会长大,也有远飞的—天,就像你叛逆期时不时的小脾气,拦也拦不住。”苏云清越说越是低落,可她的面上却还在笑着:“我这种感情在你眼中可能就是病态的吧?控制欲占有欲,那—些不正常的监视行为。”
“我只是认为你缺少—个没有我的环境,时机恰当的时候,我还会回来,向你道歉,那—天的冲动,那些年的束缚,都是我所做错的事情。”
说到这里,苏云清的眼神又柔软了许多。郁安很想告诉她,不是的,事情不是她所说的这样的,可喉咙却—个声调都发不出来。
“第二年,由于我对金融方面的知识浅薄,不得不放弃了最开始—直喜爱的设计行业,专心致志地开始学习商业上的知识规矩,—步步锻炼自己的酒量。顾渊说我—喝醉就玩命似的叫着你的名字,可醉酒醒了的我却丝毫没有这些记忆。”苏云清看着拇指上那枚玉扳指,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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