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拥有这样如同神明一般的能力,太宰治却没有生出任何野心,甚至一度像个迷茫又脆弱的孩子般找不到支撑他在这个透彻世界中活下去的理由。
在他玩世不恭的、任性妄为的外表下有一层寒冰般无法靠近的壳,但深深藏在这层壳下的却是一颗温柔的、同时又胆小到让他心疼的心。
中原中也虽然是个黑手党,体内又有一个造过许多杀孽的怪物,可他的眼神却很干净,又是个武力派,以太宰治的脾性,应该是很喜欢逗这样一点就爆、四肢发达的“笨蛋好人”,那么费点精力不让他被体内怪物吞噬也是情理之中。
道理五条悟懂,也完全理解太宰治会有一些除自己之外的羁绊,他很乐于见到太宰治去完成与友人的约定,最后找到一份积极向上乐于助人的工作。
可是对比太宰治的那些现同事,他怎么就是对这位前同事莫名感到不爽呢。
什么锁不锁的,说得暧昧不清,不就是没能力控制不住需要太宰治帮忙吗?
哼,无敌的他就不需要。五条悟在心里泛起牢骚。
“喂,”见五条悟不说话,中原中也顺着内心按捺不住的好奇开口问,“你说你和太宰治是恋人关系?”
“确切地说,是结婚对象关系。”五条悟纠正说。
“……有证据吗?”
“怎么,你还要看结婚证?”
“……不用。”中原中也不想被辣眼睛,顿了顿,他还是忍不住说,“你确定没有被骗吗?”
“……为什么这么说?”
“他叛逃之后,应该是躲到你们高专去了吧?你确定他不是在利用你?”
这倒不是中原中也故意说太宰治的坏话——虽然真要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而是他始终难以相信太宰治会定下性来,他曾经可是见到过好多次那青花鱼勾搭女性的场面。
五条悟沉默了瞬,忽然问:“中原君知道太宰叛逃的理由吗?”
“不是他觉得黑手党无聊不想干了吗?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明明首领那么看重他。”中原中也说着说着就气愤起来。
看来他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五条悟想,这应该也是太宰治和森鸥外之间又一个交易,森鸥外不追究太宰治的离开,而太宰治需要对一切肮脏的博弈与牺牲保密,尤其是中原中也。
“你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吗?”五条悟问,声音微冷,即便明白中原中也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免不了生气。
他早就问过太宰治要不要给森鸥外点颜色瞧瞧,总不能白受委屈,可太宰治却说如非必要,他不想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太宰治正在五条本家屋外的树荫下纳凉,声音和语气都是懒洋洋的,好像真的放下了一般。
“……你什么意思?”中原中也困惑地问,迟疑道,“你知道?”
“不知道才问你啊。”五条悟说,看不出任何异样。
算了,他想,不追究太宰治瞒着他在干什么了。
五条悟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呢,我该回去做饭了~不然太宰醒来会饿的。”
中原中也:“???”
“等等——”他叫住五条悟,说,“既然你说你是他的恋人,现在太宰来不了,那你也可以替他完成工作的吧,我可不想因为他放我鸽子的缘故黄了这次交易。”
“嗯?你想让我干什么?”
“去公海上跟我打一架。”
五条悟:“?”
居然有人敢跟他约架?
*
当太宰治急匆匆地出门打车赶到邂逅酒吧时,却被告知白发的高大男人和一个赭发的矮个男人不久前一道出去了。
太宰治:“……”
这两人还真的是要去打架吗?
太宰治想了想,也不着急了,干脆在酒吧休息了一阵,才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慢吞吞地来到了海港。
靠着集装箱吹了好一会咸咸的海风,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太宰治吐了口气,没好气道:“谁让你擅作主张的?”
这句话你有资格说我吗?五条悟心里嘀咕,扶住他的腰,“不就是抢劫个走-私船嘛,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那么麻烦,想要什么直接买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有些东西是需要渠道和门票才能购买,还要多花不少冤枉钱,抢-劫省时省力省钱。”太宰治顺势靠在他身上。
但因为五条悟这个被拉去的壮丁,之前的部署就用不上了,剧本变得极为简单粗暴:咒术师除咒灵的过程中波及到了一艘路过的货轮,在即将沉没前,同样在公海上路过的黑手党见义勇为,救下了货轮上的人和物资。
“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五条悟无语。
太宰治没理他,看向后一步落到地上的中原中也,顿了下,忽然笑起来,“我说中也啊,怎么一年没见,你好像还是……没长高啊?”
中原中也:“…………”
换做以前,这时候他肯定已经一脚踹过去了,他冒着青筋忍耐道:“你这家伙……”
“唉,要不要推你几个可以长高的方子啊,虽说你现在的这个年纪很难再次发育了,但万一有用呢?”太宰治好心道,“你看我就是因此长高了的哦。”
中原中也:“……”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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