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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女人
    “你对其他男性也这样吗?”牧歌追了很久,终于透支,汗如雨下地呼哧喘气;他坚信自己会追上殊娜,所以问的竟是一个冒失的问题:“还是说我刚好赶上你的教学改革?”
    殊娜感觉到牧歌是个认真的人,顽皮的心渐渐收敛。她不由得拿着发梢蒙着脸,露出久违的专注神态:“你管不到我,我只做喜欢的事情。也许今天喜欢你,或者明天就会腻。我什么时候厌烦你,取决于你的努力咯。”她说的是实话,为了我行我素,她把父亲给的信用卡都给剪了,一摆脱家族的控制,独立赚钱的乐趣就油然而生。
    殊娜只讲真话,碰巧牧歌最为较真。他的第一反应是,妈的叫板,殊娜老师你会哭着认错的。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时甩出满头汗珠,然后将光尘灌注四肢百骸,爆发出猎豹般的加速度,锲而不舍的扑向殊娜;她拧身避开,牧歌在地上刹出一行白印都要追上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短短59秒之后,殊娜点了根烟,轻蔑地问:“这么快就不行了?”
    牧歌咬牙切齿。光尘在追逐中挥霍殆尽,他肌酸骨软,撑着膝盖淌汗。虽然光尘就像挖到的地下水一样,不断汩汩恢复,但是难以积攒成泊,他终究追不上殊娜的。
    殊娜的修为比他深多了。
    牧歌艰难地抬起手,对殊娜摇手指:“决不可以……对一个小伙子说‘你不行了’,你会后悔的。”
    “呵。”殊娜已经快没兴趣了。
    “你只是内宇宙比我大。如果你的光尘用尽了,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牧歌不服。他迫不及待地想,只要等我适应4倍重力,或者内宇宙扩容一次,绝对能用爆发速度按住殊娜。到时候准能让她大吃一惊。
    “你低估别人吃过的苦,就容易死无葬身之地。”殊娜拍拍牧歌的头,像安抚一只小狗:“好了,无论是光尘还是体力、精力,你都到透支状态了,可以上课了。日隐术是三级绝学,它的知识架构由十门一级武技组成。第一门,光曝术。”
    牧歌还在为错失的艳福而不平,听到“上课”,突然醒悟:把人折腾到透支状态,是对意志力、集中力和肌肉记忆力的考验和强化。只有最负责的导师,才会帮助学徒调动主观能动性,让他自觉透支体能。一般待遇都是“给我跑十圈起步”,没有哪个导师煞费苦心去鼓舞士气的。
    这样一想,牧歌油然升起受宠若惊的感激。他严肃起来,仔细观摩殊娜示范“光曝术”。殊娜捧着光尘,发丝垂在脸上飘着,专注解说:
    “光尘同时具有波和粒子的特征。你从内宇宙汲取一缕光尘,用心体会它在两种状态之间的波动——那是宇宙中最美丽的平衡。然后碾碎这平衡:用光压将它们推向波动的极致,当它失去粒子的属性时,‘光波’将代偿性地发生万亿倍膨胀,形成‘光爆炸’……闭上眼睛!”
    “呃?”牧尘呆了一下,殊娜手心里的光尘已经发生“光爆炸”,牧歌只觉得一颗超新星在他的注视下爆发。
    一声惨叫划破黎明星的夜空。萱萱戴着耳机都听到了,不由得摘下耳机伸头看电梯口,嘟囔道:“哪个倒霉鬼又忘带墨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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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歌被殊娜扶回舱室时,补给舰的全体同仁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头的活,包括来检查内务的百夫长都停下了脚步,注视殊娜的倩影。
    殊娜一扫视他们,这些人立马像解除诅咒的石化雕像,被殊娜的目光解冻,纷纷继续忙碌手头的事情,或埋头填表,或扭头擦窗,或训斥新兵,一个个严肃无比,活灵活现。
    牧歌紧闭双眼,对同仁的嫉妒毫无体会,只弱弱呻吟:“我会瞎多久?你那叫光曝术吗,明明是致盲术吧,就不能明说吗?”
    “光曝术多好听呀。一点诗歌素养都没有。”殊娜嗔道,一边敲牧歌的门,一边安慰他:“你睡一觉就恢复了。别难过,同为一级武技,光曝术比炎枪好。炎枪要从头练起,而光曝术能瘫痪很多火控系统——包括人的眼球——给你制造发挥刀术的机会。你的刀术那么好,你应该走高端一点的路子,发挥出压制优势。连招打出来,不仅帅瞎眼,而且要人命。”
    牧歌想,也对,今天跟吴宇打的时候,也是用刀术压制了他,没等他拉开距离施展炎枪术,就投降服气了。
    殊娜敲半天门,里面才传来柔嘉的声音:“来啦来啦。”手环的银铃清脆响着,她在门后面嘟囔:“这门怎么拧不开……”
    牧歌看见殊娜的脸色古怪起来,她露出面具一样的笑靥,镇定地问牧歌:“你还收了侍妾呀。动作好快哦。”
    牧歌张着嘴,瞅着殊娜天衣无缝的笑容,总觉得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很冤枉,首先殊娜跟他毫无承诺,没有权利管三管四,现在说这种话显得毫无道理;更冤枉的是,殊娜完全可以不讲道理,她喜欢任性。
    “不要得罪舰队里的人,特别不要得罪舰队里的女人,尤其是舰队里的漂亮女人,”《晋升指南》痛心疾首地写道,“男人是围着女人转的。归根到底,是这些漂亮女人统治着舰队,而不是舰队拥有她们。取悦她们,等于打开胜利之门;得罪她们,务必赶紧辞职走人。”
    “听我解释。”牧歌按住门,柔嘉推了两次都推不开。
    “让我瞧瞧。”殊娜光尘爆发,手心绽放万丈光芒,顿时力大无穷。她笑眯眯推开牧歌,柔嘉顿时推开门来,跟殊娜撞个正着。她穿着牧歌的大衬衫,头发披散在肩上,清秀可爱,像个名门仕女。她没有用缎带蒙眼睛,似乎痊愈了。
    牧歌捂住眼睛。虽然他已经看不见了,但他还是不忍直视这修罗场。
    柔嘉蹙眉瞧殊娜一眼,然后背着手,天真地踮起脚问牧歌:“主人,我以后叫她姐姐吗?”
    牧歌急了,心想你添乱,顿时含混嘟囔地骂:“认什么姐姐,说的好像跟我有关系似的!”
    殊娜又把牧歌推开一米,笑眯眯地摸柔嘉的脸蛋:“好动人的小妹妹,快跟姐姐说,牧歌跟你讲了什么好听的呀?你好像很听他的话。”
    柔嘉睁大眼睛说:“主人说要娶我。”
    语出惊四座,张口震八方。牧歌差点跳起来。他在结巴时,突然想到,自己都嗅到殊娜不对劲了,柔嘉怎么可能闻不到杀气?这妞在害人!
    他张口嚷道:“柔嘉!你为什么害我!”
    柔嘉“哎哟”一声,后悔莫及地按住了双唇。长睫毛扑闪两下,目光慌张地乱飘。
    殊娜看着牧歌说:“矮油!还‘柔嘉’!可以啊,小伙伴精力很旺盛嘛。看来你还留了余力,需要加餐。现在出去跑十圈。”
    牧歌急眼争辩:“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十五圈。”殊娜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柔嘉可怜兮兮地看着牧歌,一脸自责内疚却不敢说的样子,演技炉火纯青。牧歌揭不穿她,心里恨死柔嘉了。
    “殊娜老师,我看不见……”牧歌疯狂指自己的双眼给殊娜看,试图博取这女人的同情。
    “对啊姐姐,主人看不见,您这么好看,就别让他跑圈子了,”柔嘉求饶的时候,声音细柔甜美,让牧歌心旷神怡,心想算你有良心。
    柔嘉继续说:“改做俯卧撑吧。”
    牧歌想,柔嘉你会死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