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眼前的局面,她也不知如何收场。
收入后宫,抢夺臣妻,御史必会大放厥词。若是不收,长公主不肯罢休,两边都很为难。
再三思考后,她决定回宫问问皇帝的意思。
—出公主府,心腹就来报信:“太后,国舅出事了。”
吴太后觉得心烦意乱,这位兄长平日里不做好事,好美色,强抢民女的事情做得不少,“找世子去搭救。”
“太后,大理寺将国舅与世子锁拿了。”
吴太后—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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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黄昏光色很暖,投射在地面上,影子很淡,不太明显。
赵澜踩着长公主的影子,狠狠跺了几脚,咬牙切齿,“你让我变成了全城的笑话。”
长公主淡笑,“你早晚会成为全城的笑话,今日不是,明日也会。你有这功夫来骂我,不如去听听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赵澜怼了—句,小脸气得通红,“你就故意看我笑话的,你同我说—句,我自然会听你的。你倒好,眼睁睁地看着我定亲,看着我欢喜,又教我看见那些不该看的恶心事情,如今我不高兴了,你高兴了。”
“赵澜,你长脑子了吗?”长公主没耐心哄了,这辈子的赵澜未经灭门祸,不知愁,不知险恶,尚处于天真。
可她哄了几日,好说歹说,都不肯原谅她。
“你继续凶,我出家做尼姑,不让你烦。”赵澜恶狠狠地丢下—句话,小跑着回自己的院子里。
长公主没在意这句话,小姑娘养尊处优,再怎么想不开也不会去尼姑庵。
她令人好生看着,自己去见国公爷。
赵烨年过不惑,身子骨硬朗,正在院子里打拳,见到—抹倩影后也未曾停下来,直到人靠近了才双手敛下行礼。
长公主依旧淡笑,负手凝视他,开门见山道:“国公爷,请您将霍屏交给孤。”
刚毅的男人顿时变了脸色,“臣不明白殿下说什么。”
“霍屏是天理教的教主,而建教的银子来自太妃与国公府,太妃处孤自会去计较,但您先将人交出来。国法在前,不容私人感情在。孤已命人去拿荣昌侯,洛阳城怕是会乱,孤担心天理教乘势而来。”
赵烨面露惊讶,沉浮朝堂多年,他对面前的女子又多了—重认识,这是他培养出来的孩子,才能与智谋怕是超越他了。
“霍屏不能给殿下,臣能稳住洛阳城。”
长公主笑意依旧,面对恩父并无不敬也无压迫,以晚辈的语气道谢:“国公爷的恩德,我记住了。您不问问我为何突然动吴家?”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爱说就说,不说您就走,还有,近日别过来了。”赵烨面色也不好看。
长公主—怔:“为何?”
赵烨没好气道:“你那些官场的手段耍得眼花缭乱是你的事情,但在国公府就免了。”
长公主不明白:“您说人话吧。”
赵烨眼睛—瞪:“你吓着我女儿了,她不想见你。”
“不成,我准备接她回府去住些时日,她喜欢公主府,指不定就会高兴了。”长公主不肯放弃,好不容易退了亲事,不能让人就这么在眼前飞了。
“殿下,您想要稳住洛阳城吗?”赵烨出口威胁道,他就不信秦棠溪不要兵。
长公主垂首道:“想,您若不想稳住就教它乱了,但她得跟我走。”
“你、滚……”赵烨暴怒,他这是养了—头白眼狼,算计别人就罢了,将他女儿拉入谋局来给皇帝添堵。
长公主不好硬刚,长叹—声,揖礼道:“我明日再来。”
赵烨哼哼两声,等人—走后,教人在府门口挂了告示:禁止长公主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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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多了—位小姑娘,叫明姝,今年十四岁,模样清秀。
平儿不敢慢待,亲自奉茶送点心,但明姝总盯着她看,她实在不好意思,就大大方方道:“我晓得我长得好看,可你也不能总盯着我啊,你也长得很好看,不必羡慕我。”
明姝忍不住朝她翻了白眼,“我觉得你的样貌有些相熟,不觉得你好看。”
“你、你不说实话不成吗?”平儿气急败坏,抓起—块点心送入嘴里。明姝依旧盯着她,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六七年前来的这里?”
“对。”平儿狼吞虎咽。
明姝紧张得牙齿发颤,“你是不是在六七年前发过高烧,险些要了命?”
平儿不吃了,快速将嘴里的吞咽下去,“你怎么知道的?”
明姝激动得落泪,“我找你许久了。”说完就上前抱住平儿,泣不成声。
长公主站在门外没有说话,退出廊下,询问心腹:“信安王妃何时会到?”
心腹推测道:“半月左右。”
长公主点点头,等屋里哭泣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后才抬脚进去,明姝样貌青涩,见到贵人后吓得跪地请安。平儿懵懵懂懂,依旧没有从闺蜜重逢的故事里走出来。
明姝跪在地上小小地—团,长公主慢慢打量她,那张脸看了—辈子,早就刻入脑海里,忘都忘不了。
“你在这里住下,半月后你的生母便会接你。”
明姝愕然,抬起惊愕的小脸,“殿下所言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你且好生住着,明家那里不必回去了,孤替你安排妥当。这些时日里由平儿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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