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赵澜也是这般拽着她的袖口,悄悄喊阿姐。
她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又在何时,皇宫里的那位是明帝还是明姝?
恍惚了须臾,马车在闹市停下,外间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到了。”
霍成铭高兴地掀开车帘,入眼,是一片喧闹热闹的场景,各色吃食,形形色色的百姓,鳞次栉比的屋舍,他高兴地拽着姑姑的袖口:“下去、下去……”
秦棠溪抱住他一道下了马车,人间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霍成铭从她的身上滑了下去,小跑着去一小摊前,指着上面花花绿绿的糕点,“这个、这个、这个,都要。”
听着稚气的声音,秦棠溪莫名笑了,走过去同店家都要了一份,拿了一份最小的递给霍成铭。
霍成铭很乖,拿了糕点就自己啃着,吃完了才会动步。
一路走,一路买,霍成铭人小鬼大,又买了不少小玩意,会飞的蜻蜓,蒙面的面具、还有拿在手中的糖葫芦。
一直走到日落黄昏,他困得抬不起眼睛,缩在姑姑的怀里睡着了。
秦棠溪抱着他登上马车,马车一路去了皇宫。
文青迎出宫门,见到秦棠溪怀里的小王爷,自己伸手去接,并小心道:“陛下在商议并州平叛一事。”
秦棠溪松开手臂,揉了揉酸疼的小臂,回道:“我去陛下寝宫。”
文青令人去给皇帝传话,自己抱着小王爷一路跟随。
一路上秦棠溪不说一语,更不会主动去问皇帝的近况,到了寝殿后将霍成铭置于龙床上,屏退文青,她一人守着。
拾星在外抓住文青询问:“内侍长,殿下怎地回来了?”
秦棠溪消失近一年,朝堂上瞬息万变,不少人都要忘了这么一位主子,就连秦相等人都以为她不再回来。
突然一回来,朝堂上必然会有大动静,风雨前夕,总教人恐慌。
相比较之下,文青很平静,抚平袖口上的皱褶,淡然道:“回来便回来,陛下欢喜着呢。一年来,陛下郁郁寡欢,你也看到了。”
拾星没有说话,回身去令人置办殿下爱吃的食物。
半个时辰后,皇帝飞奔而来,就像是一阵风从身边吹过,抬眼已无踪影。
秦棠溪听到开门声,抬眼,人已站在跟前,还是那么好看,她牵住明姝骨节分明的手,摸到了指腹上的茧子。
明姝穿着淡色软烟罗的裙子,面上肌肤依旧娇嫩,透出桃花般淡粉的颜色,鲜活而蓬勃。秦棠溪看得痴迷,明姝却俯身对上她的眼眸,唇角弯弯,悄悄地开口:“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洛阳与阿姐而言,像是一座囚笼,没有自由,她想她,却不敢禁锢她。
阿姐这么美,当是自由的。
少女笑意清纯,眼尾挑出一抹笑,艳丽非凡。
高贵的帝王,炙热的真情,秦棠溪忽感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如此,足矣。
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回来,游历一周后,晓得还是你这里好。”秦棠溪目光凝住,落在少女靓丽的面孔上。
明姝不知她的感想,只连连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好,洛阳城干净了。”
阿姐不在的这一年里,她做了许多事情,不仅给楚襄王平反,还将天理教余党都收归编制,霍氏一案,算是结束了。
去年推迟的科考,今年也进行了,殿前之上,她钦点前三名。
说起科举,她笑道:“今年探花是一女子,容貌姣好,满腹诗书,见解独到。本想点为状元,但是她女子,恐引起事端,就降为探花。”
女子为官,少之又有,能参加科举已是不易,只要有才华,就不怕埋没。
秦棠溪静静听着,这些事都不是秘闻,这位探花才惊洛阳,又是女子之身,不少人茶余饭后都会议论。她在来的路途上听闻了几句,等到皇帝再说,心中忽有几分好奇。
“陛下觉得她好,便是好,家底可干净?”
皇帝培养忠臣不易,必先知晓底细。
明姝同她道:“江南诗书之后,干净得很,不过有些迂腐,读书读多了。”
秦棠溪淡笑,想起那句并州美人多,心向往之的话,心中苦涩,情不自禁地抚上明姝的眉眼,那里比她离开前添了一丝风情,妩媚惊艳,娉娉婷婷,美丽端庄。
她凑上前,唇角落在眉眼上,情由心起,殿门已关,锦帐低垂。
两人交颈而卧,缠绵之际,又觉太浅。
一年的分别使她二人都有些生疏,许久没有的触碰略微生涩,相思化骨,入血至深。
秦棠溪躺在榻上,神情凝望着少女,氤氲着情意的空气中,少女的吻炙热而滚烫,她的心口随之软了下来。
十指紧扣,呓语不断,肌肤紧贴。
分离后的怨念随着渐渐深入而消散,秦棠溪空寂不安的心也跟着被明姝填满,满满地,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
相思过后,明姝伏在她的耳畔细细说着情话,生涩而缠绵。
她蓦地笑了,明姝咬着她的耳朵,告诉她:“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短小更。
感谢在2021-05-03 20:20:51~2021-05-04 20:0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娜1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