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赛便是秦棠溪与皇室化干戈为玉帛的契机,皇帝肯给机会,就看皇室诸人怎么做。
康平被罢官后,心境开阔不少,得了旨意后没有多想,照常入宫。
康平有了入宫的意思后,皇室其他人也顺风而为,上林苑内坐得满满当当。
皇帝亲自见了康平,看她一眼,只道:“想回朝吗?”
康平好笑:“忙碌多年,想与秦棠溪一争,你觉得我还会放弃吗?”
皇帝讽刺道:“她不和你争了。”
康平被笑话,也不给她好受,直接道:“她在官场这么多年,你教她入宫做一闲散人?”
皇帝笑不出来了,多看她几眼,恨不得堵住她的嘴巴,但事实在她面前,不得不去正视。
“秦相老了。”她直接道。
康平也笑不出来了,但她骨子里的坚持教她不得不开口:“陛下想立后,秦相可说无法安抚皇室,同样,我安抚不了百官。”
“皇室不说话,等秦相退下后,你便接上,朕信你,但朕不喜欢你与她争。”皇帝警告她,眼神微冷,唇角挑起了笑。
康平与秦棠溪早就不是十四五岁安慕虚荣的小姑娘了,到了近乎三十岁的年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捧高踩低,想的更多是大局。
皇帝几句话就表明她的立场,康平也在官场上跌打滚爬了十几年,明白自己的地位,秦棠溪若真为后,也无甚可争的。
当然,她乐于见到秦棠溪不管朝政的局面。
外间热闹,吵闹声都传了殿宇。
皇帝长话短说,“你若觉得可以,就领了枢密院副使的职,不愿就继续缩在家里绣花。”
康平闻言笑了:“这么大的诱惑,臣岂会不愿。”
皇帝睨她一眼,起身出去。
殿内仅剩下康平一人,她慢慢地走到座位上,捧起解渴的凉茶喝一口,觉得不过瘾,一口全喝了。
燥热难耐的心稍稍安静下来,皇帝看似是看重她,不过是为了秦棠溪妥协。
如今秦棠溪依旧大权在握,可名不正言不顺,但很快,她就会成为皇后。
立后会不会遭到群臣反对
这点就不得而知了,皇帝未雨绸缪,能利用她,想必也能利用旁人。
今日来了不少人,放眼看去,金丝银线绣制的华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皇帝去后,众人起身行礼,皇帝落座后,众人才跟着坐下。
皇帝一眼就看到平襄,令人去唤她近前。
平襄近前行礼,皇帝令人去搬了把椅子放在她身侧,平襄颤颤地坐下,皇帝又见跟前的人都屏退,这才与平襄言道:“你母亲如何了?”
平襄不解,但还是回复道:“母亲身子不如以往,不愿出来走动了。”
“改日朕去看看姑母。”皇帝唇角添了一抹笑意。
平襄眼睫一颤,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她并没有感到惊喜,只觉得自己慢慢地被恐惧笼罩起来,渗透人心的恐慌。
她吓得立即跪下来,恐惧道:“陛下、不知母亲做错了什么,还望您明言……”
皇帝没有去搀扶她,更没有宽慰,笑意如旧,有一两人给她周旋就成。
没有永久的敌人,利益同在,就是朋友。
皇帝处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他们在皇帝身神色上没有看到东西,只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平襄郡主。
场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康平换了衣裳上场,走到秦棠溪面前,低声道:“大侄女,许久不见。”
秦棠溪手中的缰绳颤了颤,“我不是你的大侄女。”
康平得意,道:“大侄女的皇后也得喊一声姑母。”
“康平,你今日吃错药了?”秦棠溪不知她要做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康平翻身上马,勒住缰绳,与她对视,道:“赛一场,如何?”
秦棠溪:“赌注呢?”
康平道:“谁输了,谁是侄女,喊对方姑母,如何?”
秦棠溪无奈:“幼稚。”
康平扬首,下颚微抬,“比不比?”
场上两人分毫不退让,引得众人去猜测,明姝更是看到了两人,是康平先挑事的。
她令文青去询问。
文青不敢疏忽,小跑去近前去问,但他去晚了,两人都已达成协议,不喊姑母,谁输了谁开三日流水席,请街头穷苦人、乞丐、无家可归的人吃饭。
文青回来禀后,明姝也是一头雾水,这两人真会玩。
锣鼓一响后,两人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不相上下,分不出胜负。
明姝更是不知该如何说两个幼稚的人,随口就与平襄道:“你觉得她二人谁会赢?”
平襄放目去看,两人身影靠近,她不知谁会赢,摇首表明不解。
明姝笑道:“康平府上如何?”
平襄想了想,“自然不如阿姐府上富庶。”
县主与长公主根本没有什么可比的,再者长公主还握权多年,就更没得比较了。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比赛的两人,看台处也随着比赛的焦灼而紧张起来,不少人都在猜测谁会赢。
长公主与康平县主自小就是她们学习的对象,赛马论实力,她们也不知晓谁更厉害,只能焦急等着。
明姝倒不紧张,输了她出银子来办流水席,算不得大事。
两人坐骑齐头并进,风一般的速度,明姝看不清,但在最后的时候,秦棠溪的马陡然加快,率先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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