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去,淡淡的光色投射进来,落在明姝的发顶,使得那张脸颊愈发温和。
凌冽在外,由内温柔。
明姝愈发像秦棠溪了。
秦棠溪察觉到这点后,暗自摇头,唇角却含住明姝的耳廓,齿间摩挲着柔软的肌肤。
明姝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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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尤为寂静,宫里人少,又无后妃,初夏凉快,殿前的空地里摆放了一张小榻,一张食案。
食案上放置了果酒,月下对饮,也极为舒畅。
明姝懒散的躺在秦棠溪的腿上,望着天上的明月,鼻尖酒香味浓郁,引人入迷。
秦棠溪手中执一酒盏,不知怎地就开了口,道:“那年端午,我去国公府送礼,你陪着老夫人包粽子。”
“你想吃了?”明姝翻过身子,平躺下来,从她的角度去看,只能看到阿姐的下颚,她伸手摸了摸,笑道:“得空给你去做。”
醉意撩人,月色如水,气氛中多了几分宁静,秦棠溪更是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她弯下脑袋,亲了秦明姝一张一合的嘴角,轻轻笑道:“好。”
明姝得了甜头,伸手抱住她的脖子,扬起脑袋就加深这个吻。
酒香掺杂着更浓的甜蜜,令人醉意加深。
秦棠溪弯下身子,吻从唇角落在肩胛骨,轻轻一咬,明姝倒吸一口冷气。
她微恼,“又咬我。”
秦棠溪当作没有听见,四下无人,也没有了忌惮。
庭院欢好的感受很奇特,天地之感,凝于醉意中,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月上中天,情意深深,明姝醒来之际,已在殿内,身侧是有人的。
她翻了翻身子,秦棠溪就睁开了眼睛,目视她:“酒醒了?”
明姝脸色红扑扑的,眼中一片澄澈,却没有酒后的缠腻,秦棠溪凑至她的眼下,“我有一事忘了与你说。”
“什么?”明姝的声音低迷暗哑,细细听来,有几分暧昧后的余韵。
秦棠溪听得心口发热,顿时不想说扫兴的事情,便翻过身子,伏在她的身上,揉揉她的眉眼,“明日与你说。”
明姝睨她,道:“肯定不是好事。”
秦棠溪揪着她的耳朵,道:“以后不许想着旁的年轻女子。”
明姝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懂,很快,她就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想了……
与此同时,驿馆里的段翎很苦恼,因为她的属下将人跟丢了,不对,不是跟丢了,是她的人失踪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可想而知,那位小姑娘身份不简单。
越是得不到越在骚动。
段翎一人坐在月下,独酌凄楚,想起白日里小姑娘的那张脸蛋,顿觉心口发痒。
她很苦恼。
一夜没有睡好,翌日清晨起来的时候,眼下一片乌青,于她而言,会毁容的。
花了晌午的功夫更衣梳妆,穿了得体的衣裳后才缓缓去宫里。
一路上看到了洛阳城的繁华,身侧的段蘅好生提醒她:“您入宫后记得小心些,您就是一棋子。”
“闭嘴……”段翎发怒,拿手堵住她的嘴巴,“再说我是棋子,我会让你变哑巴。”
段蘅无奈,并州段家大姑娘被太后指定成为贵妃的人选,没成想大姑娘不想伺候皇帝,就连夜跑了。
没办法,就拿庶女段翎来顶替,她一路跟随,照顾并看着这位见谁都起色心的姑娘。
入宫后,先入庆安宫给太后请安。
下车后,威仪的宫门就让段翎说不出话来,她突然喜欢这里了,拉着段蘅道:“你看这里,我喜欢那道宫门,多高大,你看这里的侍卫真多,一看就是钱多,我觉得我会喜欢小皇帝的。”
段蘅却道:“您是喜欢陛下还是喜欢她的权与钱?”
段翎想了想,“我觉得系应该先喜欢钱,她如果长得像昨日那个姑娘一样好看,我肯定会同时喜欢她。”
两人在一起叽里呱啦,一辆马车从她们身侧走过,段翎激动道:“为什么会有人在宫里坐马车,你不是说只得走吗?”
段蘅道:“多半是长公主的车驾。”也就是长公主从秦淮回来。
事情愈发棘手了,小皇帝好骗,但长公主可是不好糊弄的。
惊讶声传入马车里,车里的人掀开车帘,遥遥可见一年轻女子的身影。宫里鲜少有这么精心打扮的女子,联想起昨日太妃的话,秦棠溪果断道:“去庆安宫。”
马车调转,去了庆安宫。
段翎到了庆安宫门口再度见到那辆马车后腿肚子发软,拉着段蘅害怕道:“我想回去。”
“拿出您昨日撩人家漂亮姑娘的气势来。”段蘅拂开她。
想到漂亮姑娘的美貌,段翎来了精神,揉揉腰揉揉肚子,撸起袖口就入宫。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段蘅扶额。
报上姓名后,宫女小心又客气地将人迎进去正殿。
殿内辉煌,地砖照得段翎头上的红宝石步摇熠熠生辉,段翎扶了扶步摇小心翼翼地行礼,太后欢喜地叫气。她小心地直起身子,宫女引着她坐了下来,余光瞥见一侧的女子,容貌倾城,气质脱俗,她看得眼睛眨都不眨。
好漂亮。
秦棠溪瞥了她一眼,道:“段姑娘,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殿下很美,比我见过的女子都美……”段翎欲言又止,不对,还没有她昨日那个姑娘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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