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睁开眼睛,油纸包包着四颗糖,加上方才吃的一颗就五颗,也就是说五颗糖里只有一颗是甜的,她不明白:“五颗糖的味道都不一样吗?”
“酸甜苦辣咸。”秦棠溪悠悠解释。
明姝没眼睛看她了:“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
“不,臣为陛下做的。”秦棠溪孩子气挑了眉梢,语调微扬,好像在说:想不开的是陛下。
明姝气呼呼地,“我要自己沐浴,你走吧。”
“不走。”秦棠溪直言拒绝,反而拉起明姝的手,扶着她往浴室走去。
衣衫褪去,明姝一脚踩进水里,水花四起,溅了秦棠溪满身都是,淡色的衣裳也变成深色。
热气氤氲喜下,屋内暖和,可一股燥热缓缓升了起来。
秦棠溪徐徐给自己擦了擦脸,“再闹,朝会就会晚了。”
明姝不怕,“长公主在这里,朕无所畏惧。”
秦棠溪伸手将她按进水里,目光低幽,指腹扫过她的小肚子,俯身贴向她:“不如就晚些时候。”
她慢慢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水下的碧影中,神情专注,伸出的手勾住明姝的发稍。
慢条斯理地将发髻挽了起来,从一侧中取了些香料,徐徐洒进水中,悠悠道:“陛下该熏香。”
皇帝都喜欢龙涎香,女帝们更喜欢花草一类的,而明姝鲜少用香,每回靠近她,闻到的都是她的体香。
小姑娘年岁不大,皮肤细嫩,落入水中后更多几分媚惑。
秦棠溪挽起袖口,修长的手臂探入水中,搅动着清水。
水花四起,明姝的心口跟着一颤,不知她要做什么,“为何要晚去呢?”
水温恰好,水面上的热气过浓,明姝浑身都是红色的,朦胧水下,她感受到身上戳捏感。
她扬首,看向专注的长公主,“阿姐。”
声音柔媚,又带着低沉,秦棠溪眼睫猛地一颤:“别唤我。”
明姝登时就笑了,不停地喊道:“阿姐、阿姐、阿姐、秦棠溪……”
反反复复喊了数遍后,秦棠溪心也是被烫热了,扶着她走出水中。秋日清晨很凉,秦棠溪的动作也快了很多,迅速给她擦好,取过一侧的樱草色内衣。
“你怎地都是樱草色?”
明姝伸手拨弄她额头碎发,指尖戳入她的发心,学着她漫不经心地口气,道:“显得我可爱。”
秦棠溪:“……”只怕是个傻子。
由内到外,每一件衣裳都是秦棠溪亲自给她穿上。
时辰最后确实晚了,长公主就直接留在了皇帝寝殿,将明姝一人赶去在太极殿上朝。
临上朝前,明姝这才看破她的诡计,不禁怒视她:“小人。”
秦棠溪不理会,反而脱了衣裳躺在龙床上,悠悠道:“臣等陛下回来。”
明姝红唇动了动,将所有的都压回肚子里,只留了一句话:“呸、不要脸。”
长公主光风霁月,博览群书,外人眼中就是谪仙,实际呢?
明姝脑海里想起床.笫之间的事情后,最后汇成四字: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地秦棠溪一觉睡至午时,醒来后召了文青询问进展,又得了孙太后处说了安太妃的情景。
孙太后当着她的面就哭了,秦棠溪只好好言安慰她一番,最后才问起当年秦淮的事情。
谁知,孙太后一问三不知。
原是当年孙家将她拘在府里,任何消息都得不到,若非有着一丝信念撑着活了下来,直到成为信王妃后入宫赴宴才遥遥得见安太妃的容颜。
那日里欣喜若狂,她今日都没有忘。
一时间,秦棠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难怪她的母亲会瞒着孙太后。孙太后活得太过安逸,岁月中,母亲将所有的困难都一人抗了下来。
孙太后泪流满面,她痴痴道:“我并非是乾宗的骨血。”
闻言,孙太后止了眼泪,“我近日才知,皇室那些人想拉下你,可她们忘了一件事,她们自己是酒囊饭袋,光是一个齐王就令人不耻。平日里躲在府里偷懒,现在出来闹腾,别以为哀家不知那些闹腾事,没得脏了自己的耳朵。”
秦棠溪嗤笑:“太后不必在意,一盘散沙想要结合,也非易事,齐王死了,皇室就更加没用了。”
若无明姝在,她也懒得管,教天理教踏进洛阳城,将这群人都杀了干净。
孙太后哭得眼睛通红,脑海里依旧还想着安太妃的平安,“长公主如何去救安太妃?”
“先晾着,我活着,母亲就活着,这是她们唯一的活路。”秦棠溪冷漠道。
她说得很认真,孙太后恍惚醒了过来,天理教捉了太妃肯定是有所企图,她便道:“天理教要什么?”
秦棠溪回道:“要江山。”
孙太后冷静下来,江山是她女儿的,怎可随意拱手让人,她掂量道:“不可。”
秦棠溪唇角弯了弯,“太后,您女儿的江山与她相比,您选择谁?”
话意讽刺,戳进了孙太后的心窝里,她蓦地怔了下来,这个问题有些熬人,但这不是鱼与熊掌的问题,没有必要二者选其一。
“不会有这么一日。”她坚定道。
“太后在逃避这个问题。”秦棠溪睨着孙太后,眼露嘲讽,转身就走了。
孙太后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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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从太极殿回去后,殿内空无一人,长公主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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