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依我看,我们太冒进了。”江知宜感到深深的不安。
霍屏却道:“我想会会秦棠溪,这位大魏长公主可是神话般的存在。”
“不成,她会杀了你。”江知宜立即拒绝道。秦棠溪哪里是什么省油的灯,高位者不会在意亲情。
霍屏桀骜道:“不,我会一点一点解开她的秘密,秦淮河畔的故事要开锣了。”
江知宜劝不住她,只道:“你不要低估她就成了。”
霍屏颔首:“今夜我们拜堂,你不想做些其他的事情吗?”
轻轻一句话扫尽屋内的阴霾,陡然添了暧..昧。
江知宜露出笑颜,上前揽过她的身子,亲昵的地咬着她的唇角,此刻,她才真正有了成亲的欢愉。
春宵苦短,锦帐低垂,人影交叠,大概那又是一重欢乐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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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药后,明姝就躺了下来了,累得阖上眼眸,手中却还是紧握秦棠溪的手腕,嘴巴张了张,却不肯说话。
秦棠溪不理她的小脾气,令人将药酒撤下去,自己一人在床榻旁守着她。
这么多年来秦棠溪一直希望自己的小姑娘肆意快乐,在高门下,她会将所有的困难挡去,在皇权下,她便是权力的主宰者。
看到人就这么静静躺下,她恍恍惚惚想起自己曾经的想法。
后来她亲手将她送去暖阁,五楼的白骨,三楼的血腥,终究是将明姝改变了。
今日的皇帝,是照着她秦棠溪的模子里刻出来的。
血玉的盒子空的。
秦棠溪捧着盒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起身,慢吞吞地走到殿外,吩咐一侧的内侍长文青,道:“令大理寺拿住京兆尹江知宜。”
文青愣了神,旋即又颔首应下,匆匆去宫外宣旨。
大理寺卿刚睡下,见到内侍长亲自而来,吓得从榻上滚了下来,“内侍长怎地来了。”
文青宣旨,他也是愣了会儿,“为何捉京兆尹?”
京兆尹江知宜是长公主的好友,怎地发落到她的头上了。
文青回道:“有刺客刺杀陛下。”
大理寺卿回过神来了,抓起外袍就对外跑去,吩咐人都跟上,脚踩着风一把出了府。
到了江府后,火把照亮了门前的石狮,威武庄严。
大理寺的人上前敲门,不等片刻,就有人探头,一见他们身上的飞鹰就吓得关上了屋门。
外面的动静激得床榻两人都停了下来,尤其是江知宜,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将霍屏按住,“赶紧走。”
皇帝被刺,长公主震怒下指不定会做出疯狂的事情。当年信国公被害后,长公主匆匆回来,大肆清理朝堂。
长公主行事历来护短。
霍屏不肯走,反而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
这时外间的人冲了进来,火光照亮了一方天地,江知宜推开屋门,淡然地扫了一眼,“大理寺卿,这是何故?”
大理寺卿露出无奈的神色,“上头来了话,请江大人入大理寺说话,您放心,不会随意动刑。”
江知宜不信他的鬼话,进入大理寺不死也脱层皮,她表面上装作信了,颔首道:“我这就随你走。”
大理寺卿也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人带走江知宜。
他不知,屋内的有人一直在静静看着。
霍屏凝望喜火光下消失的人影,慢慢地掩开自己的掌心,手指上好似还有血迹。
院子里的人慢慢地都走了,黑夜寂静,凄楚冷清,婢女站在屋檐下吓得不敢抬首,紧紧地靠在一起,谁都不敢去屋里打扰夫人。
她们的夫人望着自己的手,唇角勾了勾,最后,舌尖舔了舔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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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宜被捉的消息在凌晨就传遍了洛阳城,不少人都纷纷使人去打听。
皇帝昨夜出宫险些丢了性命,今日就免了早朝,长公主也不见人影。
他们聚集在宫外说话,明姝睡到天亮才醒,动了动腿,发现身子不得劲,脚被绑着呢……
她生气。
左右看了一眼,不见长公主,她自己爬了起来,掀开被子,露出自己被绑了一夜的脚。
绳子的一头绑着柱子,她拿手扯了扯,忽而听到铃铛响。
绳子上绑了铃铛?
讨厌。
明姝泄气,复又躺了下来,毫无希望地望着屋顶,耳畔传来脚步声。
“醒了?”长公主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明姝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因绳子的力量又被迫翻了回来,气道:“你、你欺负我。”
“昨夜你说不会,是我帮你的,你睡着了以后我又给你取出来,你怎地不识好歹?”秦棠溪将桌案上的血玉拿了过来,两指夹着血红的玉,红若鲜血。
明姝掀开被子,“你看……”
“你的脚不听话。”秦棠认真道,又捉住她的脚踝。
明姝怕了,忙想着缩回来,再度因为绳子的力量而妥协,最后气得眼睛红了。
秦棠溪睨她一眼,慢慢地放开她,蹙眉道:“哭甚?是你天天嚷着圆房的。”
啧啧,还是太年轻了。
明姝又气又羞,“你为何不自己养?”
秦棠溪认真想了想,愁眉不展,绞尽脑汁后想出一个理由,道:“因为你年轻。”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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