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些的书册可以看到不同的内容,她对楚襄王谋逆一案很是好奇,高宗皇帝英明神武,又是发现他的谋逆行为。
这些都成为她的好奇。
皇帝进了文渊阁,长公主将手中的政务处理后也过去了。
进入文渊阁后就见到小小的身影窝在暗处,手中捧着厚厚的书册,看得津津有味。
秦棠溪悄悄走近,发现是一本史书,便道:“暖阁里的书还不够你看的?”
“嗯?”明姝莫名抬首,却见她莹白温柔的面容,她立即兴奋地拉着人坐下,将自己所得的书摊开在她面前,高兴道:“你看,我找到这里,楚襄王秦铮三岁习武,五岁便可同成年人比武,还赢了对方。”
秦棠溪皱眉:“输的那个人肯定作假。”
“你还看这里,楚襄王十岁就去了军营历练,十七归来,洛阳城内无敌手。”明姝照着一页纸。
秦棠溪却道:“那是旁人都让着的,你莫要忘了,他是被你父亲杀死的。”
“那又如何,我父亲比他小了五岁,后来居上。”明姝骄傲道,又翻开一页纸,“阿姐,他的弱冠礼是高宗陛下亲自所办,你说亲如父子的二人为何反目成仇?”
“权势罢了。”秦棠溪目光平静。楚襄王过于傲气,年纪轻轻又握着大魏大半兵权,皇帝都会猜疑忌惮。明帝对信国公都是如此,遑论做了几十年皇帝的高宗陛下。
明姝长进不少,听后自己分析道:“史书遮遮掩掩,怕是有内情。多半与我父亲的案子一般,我父亲束手就擒,而楚襄王却是奋起反抗。只是可惜这对兄弟,竟走了一样的路子。”
“阿姐,我想去刑部翻案宗。”
秦棠溪眉心一蹙。
“刑部的案宗还不如这里的完善,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她拒绝道,“你查这些事做什么?”
“乾宗在案子后面写了一段话,他言道为君者,当眼明心亮,赏罚分明为先,忌情字一物。”明姝回道,握着阿姐的手,心内狐疑,“情是指的哪个?”
“情分为多种,感情、亲情、友情,甚至还指仁义。为帝者,都不许有这些。”秦棠溪垂眸道。
当年乾宗对她也曾说过这些话,她一直不明白,直到看了楚襄王的案子。乾宗当年断了与楚襄王的兄弟情分,才换取了江山稳固。
明姝不赞同:“那便成了孤家寡人。”
“高处不胜寒,本就是孤家寡人。你如今还小,不知感情一物也是一把刀。明帝所为并没有错,无情本就是帝王的本性。”
“你对她并无反心。”明姝不服气,“明帝所为,忘恩负义。”
她这般计较令秦棠溪莫名展颜,好笑道:“你莫要学她就是,对了,你可看出什么?”
“嗯,楚襄王手握重兵不知收敛是臣下的错,高宗忌惮冤枉是帝王的错。各在其位,人心难测,都难以言喻。很难说是谁的错,但我觉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楚襄王手握重兵也是高宗的错,当初不该听之信之,既然猜疑就不该委以重任。”明姝皱眉。
小姑娘振振有词,分析透彻,一年来读的书颇有益处,秦棠溪眼中多了几分宽慰,“说得容易,设身处地去想,两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有权势,人心本为善,奈何权势惑人,人心跟着权势走,走一步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她何尝不是如此,一步走错就没有更改的余地,明姝同她,到底该怎么解开?
两人坐至午时后,吴太后请皇帝去赴宴,两人携手一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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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奢华精致,又逢春日,处处生香。
自吴谙被贬后,吴太后就安静许多,鲜少过问政事,但她是明帝之母,皇帝不可慢待,要什么就给什么。
皇帝与长公主一道赴宴后,太后亲自出来迎接,两人对视一眼后,静默赴宴。
“听闻陛下近日开始处理朝政了?”吴太后朝着皇帝举杯,恐对方不饮,又道:“这是去岁乌斯进贡的果酒,听闻饮一口便口齿生香,明帝送至哀家处,近日就趁好给陛下尝尝。”
明姝欲饮,秦棠溪按住她的手,自己朝着太后举杯:“太后厚待,陛下不宜饮酒,臣代为饮了。”
吴太后笑意慈爱,“也是一样的,明帝生忌快到了,哀家想去庙里住上几日。”
“太后若去,朕令禁军护卫您的安全。”明姝慨然。
但秦棠溪却感觉疑惑,去年明帝生忌可没有动静,怎地今年就要去了。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
吴太后笑道:“劳陛下费心了。”
她再度举杯,秦棠溪这才允明姝饮了。
宾客尽欢,皇帝与长公主一道离开,吴太后亲自送出慈安宫,等车辇消失后,她才露出阴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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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过后,就是季春,春意正浓,百花绽开,绿意蔓上庭院。
明姝搬了些盆栽的青竹去三楼里,每日洒些水,青竹长得极快,到夏日里就比她还要高一些了。
也在这个时候,乌斯使臣到了洛阳。
鸿胪寺卿亲自去迎,将一行人安置在驿馆中,选了日子设宴款待。
大魏出了不少女帝,女子更能摄政入朝,隐隐有男女平权之兆,但乌斯却是男子为帝,女子成了买卖间的货物。
一入洛阳,乌斯卡那兹王爷就讨要了不少美人,鸿胪寺不肯,就闹到了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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