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悄悄靠近过去。
阁外有婢女守着,但她们在说话,显然没有在意她。
平儿走到西面的窗户下面,屏息凝神。
阁楼内只有两人,信安王妃与明姝。
明姝还记着佛堂的事情,内心不安,被王妃请过府内的时候心里一直敲着鼓,但得知王妃请她吃甜汤的时候就放心了。
信安王妃性子温柔,待人和煦,目露和蔼,看着明姝将甜汤全都吃完,还好心道:“一碗就够了,吃多了对脾胃不好。”
明姝意犹未尽,抬眸撞到王妃仁善的眸子里,自己害羞一笑,“王妃今日就是请我喝甜汤吗?”
“自然不是的。”信安王妃浅笑着否认。
长公主将眼前的小姑娘藏得很严密,平日里跟着她的侍卫不准王府的人靠近,今日也是走运,长公主入宫去了。
明姝憨态可掬,笑颜昳丽,信安王妃来请后就回府换了一身女儿家的衣裳,杏色莲花袖衫衬得小脸雪白,眉眼弯弯,女儿家的妩媚娇嫩在她的身上尽数展现。
“那您找我是有何吩咐?”
“你认在我膝下,我见一见你罢了。”信安王妃目光锁在明姝额头上,袖口里的手几度想要伸出去,可触到明姝澄澈的眼神后就感觉自己过于卑劣。
“您这么一说就显得我很没有礼数了。”明姝歉疚,她以为认亲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没成想王妃还记挂在心上了。
“无妨,我整日无趣罢了,你与殿下感情可好?”信安王妃问道。
明姝露出苦恼神色,“很好。”
“很好便很好,你好像不高兴。”信安王妃识破她的小心思,心口有一疑问顺口就问了出来,“你二人同住吗?”
“嗯、住在一起的。”明姝毫无心防。
信安王妃心中咯噔一下,“你二人日日住在一起?”
秦棠溪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明姝却道:“住在一起,没有圆房。”
信安王妃狐疑,“殿下不喜欢你?”
明姝不知该怎么回答,想到殿下的话随口就说了:“喜欢与圆房是没有关系的。”
信安王妃心里的疑问渐深,两人在一起在这么多时日,竟还未曾圆房,匪夷所思。
她立即接过话来,“是没有关系,我这里有几支发簪适合你,你来试试?”
明姝忙拒绝:“王妃好意明姝心领了,不必试了,我未曾给您尽孝,担不得您的厚爱。”
“长者赐不可辞,你莫要推辞了。”
信安王妃不顾明姝的反对站起身来,将人拉坐在临时安置好的铜镜前。
铜镜里的小姑娘昳丽娇媚,就像是旭日高升的骄阳一般,是最明媚的。
小姑娘头顶三两发钗被信安王妃卸下,慢慢地将发髻拆散,信安王妃深深呼吸,以手挑开秀发,发丝被拂开后就露出白皙的头皮。
靠近额头上的红点就藏不住了。
信安王妃笑了笑,“你这头发真好看。”
“殿下也说过。”明姝高兴,丝毫未曾察觉异样。
信安王妃见到红点后双手轻快不快,迅速挽作新的发髻,插上她之前选中的发钗。
明姝对着铜镜抚摸着自己的发髻,惊叹道:“王妃手好巧,好生厉害。”
信安王妃笑不出声了,凝望铜镜中的小姑娘,两腮浅红,柳眉弯弯,肤色白皙,欺霜赛雪。
比起京城内其他勋贵女儿家,明显是远胜一筹的,可惜了,被卖入花楼。
她按下心口的怒气,对着明姝笑了笑:“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好,今日谢谢王妃娘娘的款待,改日我再来给您请安。”明姝眉眼浅笑,行了礼后就巧步离开。
外间的平儿趁机躲入暗中,见到欢欢喜喜的明姝离开后不由疑云满布,但她没有冲出去,反而悄悄离开。
王妃性子和煦,在她回来后就显得很寡淡,并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动心,今日,显然就有些小问题的。
她狐疑地离开,王妃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让人寻了心腹管事过来。
管事进入后,门就关上了。
王妃眉眼凝滞,显然是不高兴的,管事不敢开口,一直等到王妃先开口:“西市明家绸缎铺好像还在开着。”
管事立即领悟,“小的明白。”
“还有,玉楼春……”王妃顿了顿,“你去解决一下,背后是何人也查一查,就算越过信安王府也一并处置了。”
“是,您放心。”管事应下了。
信安王妃再无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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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姝回府后,府内照旧,秦棠溪惯来不多问她的去处,也没有过问,两人夜间照旧相拥而睡。
过了几日就是休沐,明姝起得很早,刚穿好衣裳婢女就在外间禀报:“明姑娘,陈世子请您去赴宴。”
“今日?昨日怎地不说。”明姝好奇,选了一支珠花插在发髻上,回头同榻上的人说道:“殿下,那我去不去。”
秦棠溪翻了翻身,“随你。”
明姝会意,冲外道:“同他说,我就不去了。”
她在外间有一间宅子的,陈郸必然是将话传到那里的。
“奴婢晓得了。”婢女应了一声。
明姝磨磨蹭蹭地戴好珠钗,又往荷包里塞了些碎银子,转身靠近床榻,双手伸进被子里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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